我的身体好像在滴血。
……
白夜溟蜷在书桌前写竞赛题,左手的绷带又渗了血。我夺过他的笔,碘伏棉签还没碰到伤口,他忽然抽气:“别...脏。”台灯下那只具有骨感的手密密麻麻全是冻疮和刀痕,食指指节肿得握不住笔。
“菜市场的碎冰机划的。”他扯谎时睫毛颤得厉害,“不疼。”可当我掀开他校服下摆,精瘦的腰侧那道紫黑的棍痕刺得眼眶生疼——那是昨晚催债人隔着铁门砸的。
他忽然把脸埋进我怀里,变声期的嗓子哑得不成样:“数学联赛奖金下周就到...”我摸到他后背凸起的肩胛骨,十五岁的少年轻得像片枯叶。
校服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澳门号码在屏幕上狞笑。白夜溟伸手要抢,被我死死箍住。接通的瞬间,催债人的脏话混着麻将声炸响:“再不还钱就把你弟押来叠码...”
“押你妈呢?你们是人啊?!押一个孩子!有种押我!”我对着话筒嘶吼,“我在guang州有奖学金账户……”白夜溟突然暴起撞翻椅子,夺过手机时伤口再次崩裂,两滴串联的血珠溅在月考卷上:“敢动我哥,你们藏在珠海仓库的走si烟今晚就能炸。”
他报出一串精确到集装箱编号的数据,赌场那头突然死寂。夜雨噼里啪啦砸着漏风的窗,我这才看见他床头贴着我的课表,每天的上课时间都用红笔圈着"可通话时段"。
我为他处理好伤口已是凌晨三点,白夜溟趴在堆满草稿纸的桌上昏睡。我数着他手背的伤口,二十二道,正好是我们分别的天数。萧云湛突然发来转账截图——他把歙砚卖了。
“先还利息。”池昭野踹门扔来装着AJ鞋的快递盒,“挂二手平台了,别让你弟再去杀鱼。”邓末默不作声递过加密U盘,里面是赌场洗钱的证据。
我感动的要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昂头闭上眼,声音卡在喉口,最终无声说了句“谢谢。”
池昭野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作声。
那一刻,我想开公司的心达到顶峰。
白夜溟在睡梦中攥住我衣角,滚烫的眼泪洇湿了我胸前的校徽。我把他冻疮的手包在掌心,窗外惊雷劈开雨幕时,他在呓语中念着未写完的数学公式——那是我永远解不出的,关于守护的方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