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开始也是这样的。”
希尔薇站起来,深吸了几口气。
“我要去找卢米农。”
默库勒斯让开了门。
书房里,卢米农和希尔薇相对而坐。水壶下的火默默烧着,发出滋滋的响声。
卢米农:“事情我都知道了。”
希尔薇:“我母亲就是这样伤害了洛蕾尔,对吗?就像今天洛琳的行为一样。所以我们这么多年的战争,这么多人的死伤,都是没有必要的,对吗?”
卢米农没有回答。
卢米农:“还记得我妹妹总和你母亲送的礼物吗?”
希尔薇:“记得,她很喜欢送东西给我们。”
卢米农:“不仅是那条卡塞尔送给你母亲的项链,我现在有理由怀疑,那些礼物也并非……”
希尔薇:“你是说我母亲早就已经受到污染了?”
希尔薇心里的疑惑得到了印证,陈旧的回忆,一幕幕在脑海里回忆,每一处细节似乎都和假设严丝合缝。
卢米农:“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希尔薇:“那些是从哪里来的礼物?”
卢米农:“和凯尔一样,从那些普通人手里得到的。”
希尔薇站起来。
“他们故意谋害我们吗?”
卢米农:“他们自己已经身处地狱了,而我们住在受政府保护的自然区内,很容易引起不平。”
希尔薇无力地坐下。
卢米农:“一切只是猜测。”
希尔薇点点头。
“我知道。”
我们永远在接近真相,却到达不了。
书房里的两个人知道,也许,那些希尔薇母亲的礼物,那些洛琳的首饰都是人们的蓄意谋害,但也许,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没有被污染的东西了,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拿在手里的是通往死亡的门票,还是别的什么。
希尔薇坐在椅子上,脑中闪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一件一件繁琐的事情,一幕幕惨烈的战争,让人心碎的场景。这些好像一阵没有意义的风,仅仅因为时间的流失,从这边刮到那边罢了。
晚上,希尔薇去了顶楼,来到那个房间,想最后看一眼卢米农的妹妹,还想看看她和母亲的信件。
她走上楼,却看见卢米农正站在门口。
希尔薇尴尬地笑笑。
“我是来看景色的。”
卢米农一副了然的笑容:“你看起来心情还可以,来,跟我过来,我带你看看我妹妹。”
希尔薇这才明白,卢米农早就知道她和默库勒斯去过那个房间了。
“这是我妹妹,她最喜欢旅游,送别人礼物。没想到,却因此,诶,这都是命。”
卢米农抚摸着书桌的边缘、椅子的扶手,最后把手放在玻璃棺盖上。
卢米农:“你知道为什么这里总下雪吗?”
希尔薇心中早已隐隐有了答案。
卢米农:“我让佩里,让她维持这里的冬天,只有这样我妹妹才不会消失。可惜了。”
希尔薇:“可惜什么?”
卢米农:“这么多年的战争我也有错,我一心想着我妹妹能否醒来,听说了你母亲有一条起死回生的项链,想着能拿到手。”
希尔薇吃惊地看着他。
卢米农:“但没想到,这根本行不通。”
卢米农:“没有她的春天,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春天,除非她还活着。我把春天锁起来了,这就是为什么这里总是下雪,城堡里连一株植物都没有,我很自私吧。”
希尔薇摇摇头。
“没有别的办法吗?”
卢米农:“早就没有了。”
希尔薇看了眼旁边的镜子,那面由绸布盖着的。
卢米农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
“这面镜子,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人。”
希尔薇装作吃惊地看向他。
卢米农:“但我估计,这些也是些假象,或许,这面镜子也是个致幻剂。”
卢米农无奈笑笑。
希尔薇:“你知道她和我母亲之前有书信来往吗?”
卢米农:“当然,她们关系一直很好。”
希尔薇:“那你想看看吗?”
卢米农:“什么?”
希尔薇蹲下,从书桌下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将手轻轻覆盖在上面,很快,一朵漂亮的小花从盒子的缝隙中开了出来,咔哒,轻而易举就打开了它。
卢米农双手颤抖地结接过信,打开,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他已经上了年纪,他颤抖的双手让希尔薇更为心碎。
“是她的字迹,是她的。”
他们就坐在那,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们好像回到了那个阳光温暖的午后,仿佛下一秒,她们就能从书信中走出来,跟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