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卢米农想喝点茶，袋子里的茶叶所剩无几，打开柜门，从里面掉出一份文件。他拆开看，封口处写着：给佩里。

他拆开，一眼就看到了落款，默库勒斯。大致的意思是，如果他死了，遗产全都用来补偿佩里。只把一些书留给希尔薇。

突然外面有声音，由远及近，是奥利尔在喊。

“默库勒斯回来了！”

卢米农将文件装好，重新放了回去。

默库勒斯的回来除了希尔薇和凯尔外，其他人直到第二天一早才知道这个消息。奥利尔还没吃早饭，就跑着到处相告：“默库勒斯回来了！”

他一开始也以为默库勒斯是简单的代替他父亲出门，可今早他才知道，他那看起来冷漠严肃的老师竟然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的母亲。

在餐桌前，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庆祝着默库勒斯的回来。卢米农把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分给大家。他看了看默库勒斯又看了看佩里，索性不参与了。他活了挺久了，知道好奇心没起过什么好作用。

早饭时间，除了洛琳和奥利尔都来了，凯尔还提前给洛琳与奥利尔盛好了饭送过去。希尔薇被佩里扶着坐到座位上，索恩站在一边，打量着默库勒斯。罗文被卢米农叫过去，坐在他身边去了。

这里所有人都在为默库勒斯英雄般的举动高兴，只有他本人例外。

期间，凯尔把默库勒斯的英勇无私大张旗鼓地讲给大家听，默库勒斯挑眉说凯尔添加了很多他自己的主观色彩，让大家不要轻易相信，但在座的人还是用钦佩的眼光看着他，就连佩里也分了些许目光给他。

默库勒斯被大家怂恿着，讲述这十天的经历，他寥寥几句就带了过去。

听完后，凯尔激动得站起来。

“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凯尔感动得一把抱住默库勒斯，虽然默库勒斯很不习惯，但他还是接受了。这是他第一次与别人结成友谊，如果可以这样归类的话。

之前在军队里，默库勒斯作为地位略高于他们的领导者，与他们共同生活，吃穿住行无不一样，甚至还会替他们给亲人写信、寄东西。他们惧怕他的严肃，同时也爱戴他。默库勒斯从来没想过这些，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个不错的人。

索恩：“凯尔早就告诉我们了，在你来之前。”

默库勒斯看了凯尔一眼，凯尔摆摆手，表示无奈。

凯尔：“你真的怪错人了，是希尔薇，她，她简直要把我逼疯了。”

默库勒斯看见角落里的希尔薇刚喝下一口汤，手里拿着勺子，正眼含笑意地盯着他看。

索恩拿着盘子，坐到默库勒斯身边，板着脸主动询问起路上凶险的细节，字里行间似乎透露着一点点钦佩。

看着这一桌子的欢声笑语，默库勒斯忽然明白了，那个名叫茉莉的研究员的意图。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他自己都快相信了这就是希望，是康复的开始，是冬天的结束。

晚上，他拿回了给佩里的文件还有希尔薇梳妆台里的信件，他把它们叠放在一起，塞进自己一本讲解土质的旧书里。

晚饭后，索恩拿着一些书敲了敲佩里的门。

“进。”

索恩把书放在桌子上。

“这是你上次跟我说的，我都找到了。”

“谢谢你。”

索恩沉默了一会，站在门边，欲言又止。

佩里抬头。

“怎么了？”

“我现在怀疑是不是我从前看错了他。”

佩里不屑。

“人又不是一辈子只做坏事。”

和杀害自己父母这件事情相比，之后的一切善意都不值一提。她反复这样告诫自己。

几天后的早上，洛琳房间内

“凯尔。”

躺在她身边的凯尔听见声音悠悠转醒，迷迷糊糊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洛琳，洛琳！”

凯尔这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大惊小怪？”

洛琳温柔地看着他。

“你醒了，洛琳。”凯尔差点当场哭出来。

“我睡了多久啊。”

凯尔顿了一下，连忙回答：“没多久，没多久。对了，你想吃什么？”

洛琳想了想。

“想喝水。”

“马上，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