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希尔薇敲响了默库勒斯的门。
“默库勒斯,帮个忙。”
“什么?”
“陪我去森林找一种草。”
希尔薇兴冲冲的样子,让默库勒斯格外不适应,尤其是在鹿里克。
“你就不能安静地待着吗?”
“听说,森林深处有一种草,生长在树干上,能治疗冻伤。”
默库勒斯看看她的脖子,又打量着她的手。
“你受伤了?”
“我没事,是洛琳,她的手。”
“她应该去罗文那。”
“我问过卢米农了,他说那种枯死的霜草可以带回来,给洛琳治疗。”
“你还去找卢米农了?”默库勒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卢米农让你陪我去的,本来应该是凯尔,可他去普通人类区了。索恩又拒绝了我,最后卢米农只好让你陪我去了。”
“我是最后一个?”
“按照你的要求,绝对不会引起怀疑!”
默库勒斯皱着眉,但她早已穿戴整齐。
他们上了门口的雪车,在一阵阵悦耳的铃声中,他们进入了森林深处。
默库勒斯下了车,站在一旁,看着希尔薇下来,犹豫的手终究没有递上去扶她。
“希尔薇。”
希尔薇连忙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那头麋鹿离他们太近,怕卢米农探听到他们的消息。
默库勒斯怔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直到过了好久,身后的人才出声。
希尔薇:“默库勒斯。”
默库勒斯:“怎么了?”
希尔薇:“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默库勒斯:“你根本不是来找霜草的吧。”
希尔薇:“猜错了,我就是来找这些的。”
默库勒斯看了她一眼,放慢了步子。
他们两个人并排走着,只能听见雪吱吱呀呀被踩下的声音。
“默库勒斯。”
“嗯。”
“还记得,你刚来到我父亲那的时候吗,你跟谁都不怎么讲话,除了卡塞尔。”
默库勒斯回想起自己在沙漠里,快要渴死时,遇见卡塞尔一队人,他们正在寻找能人异士。
“太久远了。”
“那时候,家里来了很多陌生人,有些人出了远门回来了,有些人再没回来过。”
默库勒斯来到那里时,只是一个听命于人的武器,他念及救命之恩与卡塞尔的为人,一直留在那里,他身边与他一齐作战的人换了又换。
“只有你一直留在我父亲身边,可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话。”
默库勒斯回忆起多年前,那时他还居住在普通人的地区,他拥有短暂几年平稳的生活。随后因污染太过严重,父母打工中毒去世。自己被扔进乱葬岗奄奄一息,不知怎么就掉进了荆棘丛,痛苦之中,竟奇迹般活了下来,拥有了控制攻击性植物的能力。他被人利用好多次,每一次默库勒斯的那些雇主都伪装得相当善良,但最后都被自己一个一个杀死,疏忽中被扔进沙漠,这才遇到希尔薇的父亲。
希尔薇:“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默库勒斯:“卡塞尔没给我这项任务。”
希尔薇:“我以为你很不喜欢我呢。”
默库勒斯:“是吗?”
希尔薇:“我记得有一次你们刚回来,一个个都累得瘫倒在地上,我煮了汤。”
默库勒斯想起那是一次凶险的偷袭任务,击退了不少听命于卢米农的人。他们回到卡塞尔的营地,刚打开门就闻到鲜美的香气。他们都知道是希尔薇又做了好吃的,这种时候,也只有希尔薇能向植物借来些美味的食物。
希尔薇:“他们都争先恐后地过来喝,只有你站在那,好像根本没看到我一样。”
默库勒斯很清楚,这里的人没有不喜欢这个善良的姑娘,她和那些打仗的人经常说笑。但只有自己从没和卡塞尔的女儿说过一句话,因此不觉得自己能分到一口东西,所以装作没看见,打算回去休息。
希尔薇:“我叫住了你,你的名字还是我打听来的。”
默库勒斯:“你打探消息的本领倒是一点没忘。”
希尔薇:“你冷漠的样子,让我觉得你当时根本不认识我。好在你喝了,我还放了好多胡椒。”
默库勒斯当时一饮而尽,礼貌地向她点头道谢。他后来只觉得喉咙和胃,火辣辣地温暖。
希尔薇:“特意给你加的,驱寒用的,估计你也没尝出来。”
默库勒斯:“上面的粉末我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你记得!”
希尔薇拽着他的胳膊。
希尔薇停下脚步,松开手,站在他面前,拦住默库勒斯的路。
“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换姓名的时候吗?”
“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