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你是我的孩子啊!你还记得妈妈吗?……我每年都会去看你的,看你一点点长大,你回到妈妈身边好不好?”
季深抽回了手,脸上没什么神色,看了眼陈闻,又低下头来看女人,淡淡说了句:“我现在有事,没空。”
女人哭得手指发抖,拽地更紧了,仿佛一个不小心,面前的人就会离开,再也找不到,她颤着声问:“你为什么不肯原谅妈妈呢?我已经不做以前的事了,我能养活你,我可以养你的,你回妈妈身边吧,好不好,妈妈求你了……”
季深挣开她的手,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只是垂眸道:“我先走了。”
“季小娟她有什么好的?!”女人在身后疯了似的喊。
附近居民楼的人纷纷探头出来看热闹,眼里带着探究的意味,不知是谁带头说:“那个女的,是之前做鸡的?……”
“居然还有脸回来?”
有人在楼上喊了一声:“季深!别理她!——”
季深刚相想拉着陈闻走,听到这句话后回过头瞥了她一眼,冷笑着,淡淡道:“我妈早死了。”
“季小娟有什么好的?你不知道吗,凭她爱我,凭她不会抛弃我,她把四岁的我捡回家时我他妈就只认她一个亲人。”
女人愣住了,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只一个劲的哭。
季深轻轻叹了口气,抬脚往前走:“别再来找我了。”
女人还在哭,哭着喊他的名字,他没再回头。
走到陈闻家门口时,两人都没有讲话。
陈闻也没过问,他打开出租尾的铁门时往里让了个道:“进去吧,今晚睡我这,我卧室也挺干净的。”
季深在门口站了会儿,说“不用。”
“我醉了,”陈闻靠近他,低头说:“你最后给我开的那一瓶啤酒,我喝醉了,所以你留下来照顾我。”
季深被气笑了,已经忘了刚才那点情绪:“你家有解酒药吗?我喂你喝。”
“哪种?”陈闻问。
“头孢。”
……
季深还是应了下来,没再推辞,进门给陈闻泡了杯蜂蜜水。
在哪睡都一样,而且他也不想再折腾了。季小娟不知道睡了没,看到他情绪不对肯定猜得出来,这些年他们都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他也不想让她在这些麻烦里纠缠。
陈闻刚洗完澡出来,身上的黑色短袖领口有点大,衬得锁骨发白。
他扔了套衣服给季深,说:“衣服先穿我的,里面那件是新的,你没结癖吧?”
“没有。”季深没什么精神地低声回了句,拿着衣服往浴室走。
浴室内的水汽还没散去,他刚脱了上衣就听见陈闻在外面问:“要不我进来给你调下水温?”
“不用!别!”他的脑子清醒了一瞬,下意识拒绝道。
陈闻听了后轻笑了声:“行吧。一次性牙刷放这了,你自己拿。”
季深忽然想起浴室的门已经被反锁了,外面的人进不来。
水流的温度有点高,周遭那点属于陈闻身上的气息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萦绕着他,门外的人在洗漱,水声与水声之间,他的脑袋一片朦胧。
收抬完之后他穿着陈闻扔给他的衣服走到卧室,陈闻正坐在床上玩手机,听到声响向朝他这边看了眼。
“我今晚睡哪?”季深问。
“睡床。”说完陈闻就放下手机去衣柜里拿了张薄被单。
“那你呢?”季深站在床边问。
“当然是睡床啊,一起睡,”他把薄被单往床上扔,笑了下:“凌晨一点半了,你要是想睡大街的话我也不拦着你。”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睡沙发。”季深说。
“都是男的,用不着。”陈闻回道。
季深满脸假笑,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里满是审视:“你不是喝醉了吗,我怎么看你挺清醒的?不仅清醒,还很精神。”
“啊——”陈闻拖长了点声音,狡辩道:“我醉了,所以现在很困,要熄灯睡觉了。”
他说刚说完就不容拒绝地把灯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