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他在想司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答案,他在想司马到底知道了多久,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思来想去,他能确定的只有可能是老爷子让司马过来的,但是老爷子知道多少又告诉了司马多少,他无从判断。
他在想,司马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只是来美国揍自己一顿。
他还在想,如果真的是老爷子让司马过来,那么如果司马没有达到所谓的目的,老爷子接下来会告诉三叔吗?孟宗政呢?老爷子现在对孟宗政是否采取了什么措施?为什么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宁超呢?
后来他的思绪开始飘忽,他想起了许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闪来闪去,抓不住,也理不清。
身后传来门轴转动的轻响,他缓缓睁开眼,耳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身后约两步的距离。
"起来,站好。"白景暝听见这道命令时,胸腔先是一阵起伏,喉结滚动着咽下涌到嘴边的闷哼。"是。"两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的颤音。他太清楚了,跪了两个小时后,站立带来的折磨远胜于保持跪姿。
他试着动了动腿,肌肉却像生了锈的铰链,僵硬地卡在那里,动弹不得。血液在麻木的肢体里缓慢回流,先是针刺般的麻痒,随后是灼烧般的痛,从膝盖一路蔓延到脚踝。他咬牙,双手撑住地面,手臂颤抖着,一点点把身子往上抬。腿像是灌了铅,沉重得不像自己的。他猛地一用力,终于站了起来,可膝盖一软,险些又跪下去。他绷紧全身,死死咬着牙,硬是撑住了。
但这远远不够,因为司马的“站好”要的是分毫不差的军姿。接下来的动作让他更难以忍受,他绷直了背,肩膀后张,胸膛挺起,下颌微收,目光平视前方。这个姿势让原本就濒临极限的肌肉发出更剧烈的抗议,双腿不受控制地战栗,膝关节仿佛被无数钢线拉扯到极限,随时会崩断。血液终于冲回了双腿,疼痛变得更加清晰。
汗水从鬓角滑下,顺着脖颈流进衣领,不能动,不能晃,甚至连呼吸都要控制得平稳。
司马皱眉,这站姿让他很不满意。
“想清楚了吗?”听到司马这么问,白景暝咬牙,没有回答。他以为司马会一脚踹过来,但是今天的司马似乎很有耐心,只是皱了皱眉头,“既然你没有什么要说的,那我来问吧。快问快答,三秒。”
这是基地留下的规矩。三秒的时限,剥除所有思考余地,只留下本能反应。不等他调整呼吸,第一个问题已破空而来,“你在西南受伤了?”
这一个问题在白景暝的意料之中,他没有思考,很快做出了回答,“没有。”
“西南还有事情没处理完?”第二个问题也没有超出范围,司马在确认他在美国不是因为被西南的事情拖住,“没有。”
“有其他棘手的事情?”这个问题问得很宽泛,白景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犹豫了一会儿,但是最后卡着时间还是吐出了相同的两个字,“没有。”
“家里有藤条吗?”白景暝知道司马要打,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直接,他摇头说没有,司马又问有没有戒尺,依然是否定的答复,司马微微皱眉,“去取一根皮带来,扣头拆了。”
“是。”
直接进入流程,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