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点了点那照片,小孩儿睁开了眼,岁初这才看清楚孩子的样貌,青紫色的脸,眼睛凸起,黑瞳几乎占了整个眼眶,脸皱皱的,看不出像谁,也看不出孩子在看谁。
婴孩一张嘴,一段诡异的童谣幽幽而出:
娃娃叫,娃娃笑
引来无常敲棺棺
新土钻出小手手
娃娃没有心跳跳
娃娃叫,娃娃笑
奈何桥边排排跷
鬼火点亮小碗碗
阿婆弯腰盛汤汤
娃娃叫,娃娃笑
喝下前尘忘光光
娃娃肚里空洞洞
谁在河边种花花
红花花,河畔摇
谁家娃娃笑弯腰
是那游魂转呀转
忘川河边红彤彤
游魂魂,绕圈圈
跟着无常转山山
山山挖坑埋板板
板板底下藏扇扇
娃娃叫,娃娃笑
埋山山,风凉凉
扇扇开花笑沙沙
莫问娃娃为何笑
来年河岸扇开花
婴孩稚嫩的童声又叫又笑,听得岁初浑身发麻,那孩子唱完童谣,青紫的小手突然从照片中伸出来:“小舅舅......笑沙沙......”
“我天,他咋知道我是他舅?”岁初吓得连连后退,觉得不妥又伸着脖子瞅了眼那照片,这一眼吓得岁初冷汗直流,原先只是看到俩孩子的脸,而现在再看那孩子腹部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淌着血,里面五脏六腑都不见了。
这场面在恐怖片里都属于过于血腥,天彦紧着过来揽住他。
“楚判,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到底什么人会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楚修看岁初脸色实在不好,让他缓了缓说道:“除夕的时候那年兽来你们神庙作祟,后来不是让我带回去了吗。”
“它回去以后一直浑浑噩噩的,问不出什么,我和萧判又去查办汤谷山的案子就没顾上它。”
“从汤谷山回来的时候,狱卒鬼差们报告说那畜牲醒了,一直跟他们碎碎念要吃棺材子要吃棺材子,去年的棺材子没了心肝没脾肺,我们没了吃食才去作祟。”
当时楚修和萧执岸走过兽笼,审讯室墙上的鬼火灯笼突然爆出绿焰,铁链拴着的年兽首领甩了甩鬃毛,金瞳凸起冒着火气:“去年除夕没吃到新鲜的崽子们,活该死了那么多人,哈哈哈哈,我们已经很久不作祟了,是因为那人把棺材子都带走了。你抓我也没用,还会死人的,等妖皇醒了,你们全都得死!哈哈哈哈。”
它伸出猩红舌头舔舐枷锁上的符咒,被灼伤的皮肉发出焦香,仿佛不知道疼痛,一个劲儿念叨棺材子。
楚修从回忆里缓过来,继续道:“我和萧判觉得这事儿蹊跷,就去查了查棺材子最近的情况,然后发现近段时间,确实有棺材子没了五脏六腑,因为他们都是婴孩,没什么作祟的本事,又没了五脏六腑不得轮回,鬼差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把他们放到了忘川那边的废弃院子里,这帮孩子偶尔就去孟婆那里讨碗汤,嘴里喝进去从肚子里就洒出去了,前尘往事忘不掉,那儿歌就是从忘川那边传来的。”
“然后我们拿着这些婴孩的照片给年兽看,那畜牲到是配合看着童尸图直接说这切法十分特殊,要一刀瞬间剖出所有内脏,才能保证新鲜,伤口上的齿痕可以确认是龙族,但看不出是哪一脉,不论如何都是跟他们妖族脱不了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