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奇眯起红肿的眼睛:“就你?”
“就我,”鲁比自信地迎上他打量的目光,“你就说干不干吧。”
弗莱奇注意到鲁比别在耳侧的钻石发夹,发出意味不明的哼笑,“行啊,我该怎么做?”
鲁比:“你像刚才那样发挥就行,怎么可怜怎么来。”
珀西崩溃地问:“你们疯了?不要胡闹了,部里的事儿已经够多了!”
“不关你事儿,韦瑟比。”
鲁比率先走出微微摇晃的升降梯,弗莱奇和韦斯莱先生一左一右地跟着她。
“爸爸,你快管管她!太胡闹了!”珀西恼火地追着韦斯莱先生念叨,“说话呀,爸爸!”
魔法体育运动司位于第七层,正对升降梯的走廊上歪歪扭扭地贴着各式各样的球队海报。如果说金碧辉煌的大厅像一幅华丽的油画,那么这里的杂乱景象就如同三岁小孩的涂鸦。
眼前景象透露出的不正规气息大大增加了鲁比的信心。
所以,当她在办公室里抓住卢多·巴格曼的衣领、听他说自己一个铜纳特都没有的时候,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鲁比攥紧他的衣领,大吼,“怎么可能!”
韦斯莱先生犹豫着放下相机,看了看周围神色惊惶的雇员们,咕哝,“这拍下来也没用吧……看上去更像鲁比的罪证。”
蒙顿格斯·弗莱奇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灰,面露失望,“想抢劫就早说啊,干嘛还让我扮可怜……亚瑟,这个小姑娘刚入行啊,搞不懂敲诈和抢劫的路数……”
他用手肘捅了捅珀西,谄媚地笑着说,“我的赔偿金——”
“没钱!”珀西心烦地挥开他,“克劳奇先生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巴格曼被鲁比勒得直咳嗽,本想使力推开她,却又想起她踹门而入时给自己安的那些身份——未成年,麻种,在他负责的场地上受到歧视与惊吓的受害人……
随便一个身份拎出来都能大做文章。麻烦。
他只是好赌,还不想丢掉饭碗和声誉。
在世界杯赛上受到惊吓的未成年麻种巫师也许有很多,但敢带着人冲进魔法部的,只有这一个。鲁比在巴格曼的眼中就是一个用红色墨水大写的“麻烦”!
巴格曼拍了拍鲁比的手背,耐着性子说,“我的金币都被妖精们抢走了——别担心,朋友们,不是什么大事儿,”他艰难地扭头对雇员们解释,“只是我和妖精们出了一点小矛盾,很快就能解决……”
他回过头来,安抚鲁比,“你想要什么?一条新裙子?蜂蜜公爵的新品糖果?我会补偿你的,小姑娘,过段时间,好吗,亚瑟是我的老朋友了,他知道我不是个坏人,体谅体谅我,妖精们——”
“那不关我的事!”
鲁比瞪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我是来要回韦斯莱双胞胎的赌金的。”
“听着,你喜欢怎么赌我不管,但你想用小矮妖的金币换走真的金加隆,那就是欺诈!”
巴格曼狡辩:“我这是教育他们,小孩子不能赌博……”
“哈!”鲁比打断,“你说得对,但是小孩子可以哭,可以闹,可以把你的工作搅黄,要试试吗,巴格曼先生?”
巴格曼见她软硬不吃,自暴自弃地说,“我真的没有钱了。”
“没关系。”
一抹狡黠的笑意掠过鲁比凶神恶煞的脸庞。
刺啦,巴格曼一时不察,被拽得转了个圈,身上那件黄黑相间的温布恩黄蜂队队袍被脱了下来,露出他绷在大肚子上的衬衣和略显紧缩的长裤。
“知名球队前任击球手的球袍,这跟英超球队正版球员球衣有什么区别?二十个金加隆算不算贱卖?”鲁比从他的长袍口袋里摸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鼻烟壶,“啊,加上这个,应该够了,那么,再见,巴格曼先生,我想我暂时忘记了世界杯赛上经历的不愉快。”
事发突然,巴格曼还没缓过神来,鲁比已经带着他的袍子走出了办公室。
鲁比的同伙、助理还有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的珀西也飞快地溜了出去。
巴格曼大张着嘴,说不出话,喉咙里只能发出生锈链条那样的咔咔声。
“对了,”鲁比折返,从门边探出个脑袋,违心地夸赞,“您的身材不错。”
“够了,鲁比!”韦斯莱先生拉开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巴格曼,“抱歉,卢多,不,该抱歉的是你,你不该欺骗我的儿子,但你大多数时候是一个很好的家伙,啊,我也不知道了,再见!”
卢多·巴格曼歇斯底里的吼声瞬间爆发,紧追在狂奔的几人身后,直到升降梯的栅栏门再度合上。
珀西喘着气,靠在升降梯内壁上说,“太不像话了,你们……”
韦斯莱先生盯着脚尖不说话。
鲁比摇了摇头:“提醒你,是‘我们’!”
“我可没跟你们一起胡闹!”珀西说,“我一直在劝阻你们!”
“你不心虚你跑什么呀?”
鲁比说着,把鼻烟壶塞到弗莱奇偷偷探来的手里,“给,这是你的报酬,也是你的补偿,但你的手要是再往上抬、摸到我的发夹,我不介意把你的衣服也扒了!”
弗莱奇悻悻地抓着鼻烟壶、捂着胸口走出升降机,挤进人潮,很快不见踪影。
珀西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脚欲走,手腕被一股大力攫住了。他看着鲁比,涨红脸,警告,“你要是敢扒我的衣服,我,我,我就给乔治寄吼叫信。”
“你在说什么呀,谁稀罕扒你的衣服?”鲁比做了个鬼脸,理直气壮道,“跟我说谢谢!”
“凭什么!”
“不然我就把弗莱奇叫回来——”
“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