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甚是不满,但看到那人应该是来娶亲回去的,如此急不可耐,喜事一桩,也便没有再过追究。
等他扭过头来,一抹白色的身影驾着马匹从他身边疾驰而过。
那竟是艺文君,眼神里冒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杀气。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废物一样的艺文君露出这样的深情,一看就不对劲。于是他立即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便跟着艺文君出了城。
为了不被发现,擅长跟踪的他始终和艺文君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很快他渐渐地发现,艺文君跟着的,竟然是方才那辆火急火燎的迎亲马车。
待马车驶到人迹罕至的郊外,方圆几里之内都没有一个人,高耸入云的大树遮天蔽日。
艺文君突然驾着马匹猛地朝着前头奔驰而去,身后扬起一阵浓重的黄土。
待冲到马车前方不远处,他快速调转马车正对着马车,停在它的正前方。
驾驶马车的李有谦吓出一身冷汗,这么近的距离突然调转马车避开前方的人,那马车势必会侵翻。
于是他猛地勒紧缰绳,马车后辙留下几条歪歪扭扭的印痕,被逼停的马匹嘶叫着双足站立起来,随后落在停在艺文君面前。
躺在马车厢里的岚净瑶左右横撞了几番,差点被甩飞出去,她整个身子不由自己控制地滚到了车厢的草编帘子前。
帘子外面的艺文君,一袭月白色的衣裳坐在马上,双眸冷冽地盯着李有谦,“把人留下,我就让你走。”
看来这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呀!李有谦心想着。
本来他飞奔回去准备和岚净瑶拜堂成为正式夫妻,突然半路被人截停,甚是不悦。听见来人竟是奔着岚净瑶来的,一副像是要来抢亲的样子,他更是急了。好不容易有个白白捡来的娘子,他哪舍得放手。
他起身牵着缰绳单手叉腰站在马车上,指着面前的人凶狠地说道,“你要做什么?”
“我说把人留下。”艺文君不耐烦地重申了一遍,接着执起手里的马鞭,抽向李有谦的马。
被惊动的马鼻子里哼着气,又撅起了前蹄,李有谦一下被甩下了马车,差点被落下的前蹄踩到。
他浑身被摔得生疼,在地上呻吟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缓缓站起来。
此时,百米之外的沈意见到百姓突然被伤,立即骑着黑马加速朝着马车冲去。
半道上,看到艺文君不顾阻拦,再次推倒了马车夫,并且将他打晕了过去,想要进到马车厢内。
沈意没想到这艺文君,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别人的娘子,简直胆大包天。
于是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朝着马车掷去。“咚”地一声,匕首刺在马车厢门侧面,与艺文君的脸也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的艺文君双瞳猛地颤动了下,紧接着扭头望向匕首刺来的方向,突然眼前一黑。
原是施展轻功的沈意一下就来到他的面前,一脚将他踢下了马车。
沈意站在马车上,低头看了眼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马车夫。于是又跳下马车抓着艺文君的衣领子,轻蔑地说道,“你身为将军之子知法犯法,竟敢做出这般土匪的行径,乖乖跟我回去见官。”
平日里见到沈意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的艺文君,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沈大人,要不你去看看马车里的人是谁,再决定要不要将我问罪。”
听他这话,沈意甚是疑惑。照着他的膝盖窝踢了一脚让他跪了下来,“你少给我耍花招,在这里跪着等我。”
接着他走上前去,抬手掀开了马车的草帘子。
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他的心脏猛然一缩漏跳了半拍。如果他的眼神是把利刃,那此时躺在地下的李有谦,已经千疮百孔。
*
此时的岚净瑶正蓬头垢面地坐在帘子后面,两日没有吃过东西的她,实在是太过于虚弱。
就在方才,在骚动的马车里被撞得头晕眼花的她,突然听到了一把好似沈意的声音,不敢相信的她屏住呼吸才终于确定。
他活着回来了!
知道他平安归来,岚净瑶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只剩下一个。
好想见到他。
那会儿趴在马车厢里的她,努力地挣扎着想要动起来。许是柳杏是在昨天晚上给她喂的最后一剂软筋散,到现在毒效已经失了半分。
等她终于坐起来倚靠着马车时,已经用掉了几乎所有的力气。
沈意就在草帘子外,她想不顾一切地一把掀开帘子看看他,可此时最后的一丝冷静却让她恢复了理智。
她还有任务在身,昨天才和艺文君表露出倾慕之意的她,一旦露馅那必然会功亏一篑。
于是她就坐着慢慢等,直到沈意掀开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