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武见周遭同门看他的眼色越来越奇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气急败坏地想要召出自己的飞剑来,给近跟前的姚绯一剑。
只是剑出鞘还没半寸,便被一道可怖威压给摁回了鞘中。一名身长八尺的白衣剑修踏风而来,落在谢武与姚绯两人之间,面向姚绯。
这白衣剑修周身威势逼人,修为在元婴期以上。柳浩扬和雷震宇几步跨到前面,将直面高阶剑修威压的姚绯拉到两人身后,却发觉那白衣剑修根本就没有对姚绯释放威压。
虽不知这人是惊云剑阁里的哪位前辈,但姚绯先向来人行礼:“晚辈合欢宗姚绯,见过前辈。”
柳浩扬和雷震宇也跟着向男人行礼:“前辈好。”
白衣剑修向三人点点头,冷峻的神色竟有几分松动,他对姚绯说道:“前因后果,本座现已知晓。谢武既为惊云剑阁弟子,心术不正,屡此诋毁修仙界各大宗门,本座自会重罚,使阁中众徒引以为戒,另会让其直系师长向青云宗宗主登门致歉。如此处理,你看如何?”
姚绯:……?
这位前辈是谁?为什么要这么给他面子?
但无论是谁,既然对方都这么给面子了,还是要客气一下。
姚绯再向白衣剑修行了一礼,能屈能伸道:“多谢前辈,晚辈方才气急了,语言上对贵宗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恕罪。”
“说的都是事实,何来冒犯?”
那白衣剑修的威压都压在周遭看热闹的剑阁徒子身上,他回首冷视谢武,声音也不复先前同姚绯说话时那般温润,冷冰冰道:“你的直系师长是谁?用剑的本事没怎么教你就罢了,竟连如何做我宗弟子都没教你,属实该罚。”
这话不就是既说谢武在打架方面没本事,又说谢武的德行也不怎么样?姚绯心下既惊奇又好奇,这里除了他与柳浩扬和雷震宇外再无惊云剑阁之外的人,若是想要挽回一些惊云剑阁的名声,完全不至于如此。
这位前辈就是在……偏心他?
白衣剑修遣散周遭的剑阁徒子——包括一直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的百里少游,随后招呼三个外宗的小辈去屋里喝杯茶。
“多谢前辈好意,不过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前辈了。”姚绯在这里待不下去,他觉得雷震宇站在惊云剑阁里也不是很自在,只有柳浩扬一开始转着脑袋看剑阁内徒子练剑,现在又偷偷打量面前的剑修,倒是半点不见外。
在拉着身边两个剑修转头就走前,姚绯又对白衣剑修道:“还未请问前辈的名号……?”
那剑修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可疑的不好意思,轻咳两声,犹豫地问姚绯:“你师母……没向你提过我?”
姚绯茫然,他师母向他提过的人太多了,这是哪位啊?
惊云剑阁……白衣……剑修……男人……
——想起来了!
姚绯一拊掌,恍然大悟,“您是易阁主!”
惊云剑阁当代阁主、化神期剑修、凌飓剑尊——易可鉴!
原来如此,是他师母睡过的剑修,怪不得偏心他,估计这位易阁主对自家师母还有些说不清的感情在。
姚绯未曾想自己有朝一日行走江湖,还能用上自家师母的人脉,而一旦意识到了,就会发现他师母的人脉何止一个“广”字?几乎涉及到修仙界每个称得上名号的宗派。
合欢宗主有过双修之谊的人脉竟恐怖如斯。
临走前,姚绯略一犹豫,向易可鉴传音道:“阁主,谢武的心音听着不大对劲。”
易可鉴眸色一凝,传音问姚绯:“何意?”
“仿佛有一颗小心脏附着在他的心器上一齐跳动,声音微弱,像是妇人怀胎时的体音,但谢武又不是女子,不可能有身孕,且那微弱的心音也不似胎儿。”
姚绯保证道:“晚辈是音灵根,在听觉方面不会出错。”
三个小辈离开后,易可鉴转道去把谢武抓来检查身体,化神期的修为扫过肉身,并未在其中发现第二副心脏。
自然,胎儿也没有。
那是哪里有问题?易可鉴选择相信合欢宗宗主的音灵根徒弟,于是又拎着断腿的谢武飞去精诚门,请精诚门的医修帮忙看一下谢武体内究竟有何异常。
……
走出惊云剑阁后,姚绯松了口气,转头对雷震宇说道:“多亏易阁主,以后惊云剑阁的修士不会因为此事再找你麻烦了。”
雷震宇十分感激:“也多谢你……”
他话音未落,便见姚绯下一刻双眼一闭,迅速趴在柳浩扬肩头陷入沉眠。
雷震宇大惊:“这就累死了?!”
柳浩扬没好气地踹他,“呸呸呸!是睡着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