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仓梧热血上涌,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了下来:“姑娘打算怎么做,尽管吩咐。”
褚云兮沉吟片刻:“请赵槊将军过来。”
“知道王爷受了伤,却没想到伤得这样重。”赵槊到了之后,看到陵渊的情形,不由皱起了眉,仓梧在一旁拼命使眼色,示意他别再往下说,他却像没看见一般:“这箭可是差一点就伤到心脏了……”
“赵将军……”注意到褚云兮嘴角下垂,嘴唇紧抿,仓梧立马打断了他:“姑娘找你来,是有要事相托。”
“是。”听到仓梧提了自己,她立马回过神:“眼下粮草被毁,赵敬他们应该撑不了几天了,这几日还请赵将军留心城外动静,王爷的意思是,只设伏,不追击。”
只设伏,不追击……赵槊忖着这几个字:“穷寇莫追这个道理我懂,只是……”
“赵将军有什么顾虑?”
“姑娘也清楚,受限于乾州城的布局,大批人马出城的话,动静太大,很难不被敌军发现,可人少了,只怕不仅伏击不了敌人,还会被……”
仓梧在一旁听得脸红,自己这次便是这样的情况,事以密成,一旦行踪泄露,很难全身而退。
她瞄了一眼床上的陵渊,方才赵槊还没到时,她便琢磨过陵渊此举的用意,眼下烽烟四起,赵敬此次退兵,严格来说不是退兵,是驰援,这批将士回到京城,还要接受来自各种势力的轮番攻击。
赵敬和他手下的士兵对此自然心知肚明,无论从身体上还是意志上,这都是几个月来对方最薄弱的时候。作为一军主帅,他决不允许自己错失这个机会。
所以他才会对自己说,帮帮他。
可是赵槊提的,她事先也的确未想到。
“赵将军,你先回去做准备,此事我来想办法。”
赵槊看了眼仓梧,后者悄悄推了他一把,两人一起出了房间。
“这种事,姑娘去哪里想办法?”
仓梧轻轻摇了摇头:“你我只需要知道,王爷不在,乾州城上上下下都由她说了算。”
“我没有别的意思。”赵槊怕他误会,赶紧解释:“我只是想,王爷如今昏迷不醒,有些事我们自该担起来,怎么好叫姑娘费心费神?”
“你还不明白吗?”仓梧瞥了他一眼:“这事王爷没有跟你说,没有跟我说,却是跟姑娘说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姑娘才是王爷最信任的人,而且,王爷相信她能办到。”仓梧说着,拍了拍他的肩:“照姑娘说的,回去等消息吧。”
“你也别太担心了。”陈怡君进来,见她又拧这个眉,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次一见面就看出她憔悴了。
“厨娘熬了点粥,你放心用,我亲自盯着的。”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接着便低下头来回搅动着汤勺,陈怡君在一旁看得着急,照她这么搅下去,还没等入口呢粥就澥了。
“哎?”忍了许久,陈怡君终于忍不住提醒。只是她这一声后,褚云兮突然盯着她看了起来,盯得她心里直发毛。
“怎……怎么了?”
“怡君,你们那一万石米,是怎么进的城?是从瑞阳门进来的吗?”
陈怡君神秘一笑:“当然不是。”
她手里的勺子一滑,发出“哐啷”一声响,脸上当即露出几分喜色:“快告诉我,是从哪进来的?”
陈怡君不知她为何作此反应,却还是一五一十把自己进城的途径说了出来。
“你是说,城西有一条山路,可以直通城外?”
“正是。”陈怡君点了点头:“早些年我外祖四处经商,与乾州客商也有往来,这次是事有凑巧,有人在庆州一带收购稻米,我们得到了风声,才知道你在这里。”
“是,你同我讲过。”
“好在当年旧人还在,我们筹集完稻米之后便由他带路,一路从螺牙山上进了城。”
“这条路还有别人知道吗?”
陈怡君思索片刻:“我们来的时候,发现路上有车轮碾过的痕迹,我想那些乾州米商……他们走的,应该也是这条路。”
听到这里,她突然感觉脊背发凉,惊出一身冷汗,山上竟有这样一条直通城内的路,好在只是客商们知道,若是事先给赵敬得知,命人偷偷潜入城中,后果不堪设想。
“带你们来的人还在城中吗?是否可以带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