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圆开交班会迟迟等不到YY,打了许多个电话也没人接,她担心着敲开了5702的房门,“云先生,您见着YY了吗?她应该来上中班可是失联了。”
云多多赶紧穿上外套,往酒店外冲出去找人。
YY蹲在胡同里最便宜的快剪店门口,那店里只有一个几乎快瞎了的老头,十分钟前用推子把她被剃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推了个干净。YY对着镜子用湿纸巾擦着头皮上弄伤的血印子。
云多多见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火气直接到顶,冲过来抓着她就问:“谁欺负你了?”
YY傻傻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再也不敢抬。偏偏是低头的动作,让云多多把头皮上的伤口看得一清二楚。
YY哪里会没有气,但是她知道云多多一旦发火,那后果将不敢设想。他或许会回家为自己讨公道,可是她太清楚替她垫付的医药费就是出自于这个家庭,头发的价值远远低于医药费,所以她没有资格去闹。他也可能会真的像霸凌她的五姐说的一样,从此嫌弃她,因此她更没资格去闹了。
云多多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也快速动脑想了想,试探问了句:“我家的人干的?”
YY还是不作声。
云多多明白了她是默认,难忍冲动地抱住了她,YY没躲开这个拥抱,在这个拥抱里她找回了暖意,也找到了答案:至少到现在为止,云多多没有嫌弃她。
他心疼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YY,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
YY觉得他在回答自己提出过的那个问题,弱弱问道:“多多哥哥,你是要放弃我了吗?”
云多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想放弃,但也不想害YY。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YY在他怀里喃喃地说:“我Coco姐跟我说过,人要是摔倒了,要先看周围有没有人,有就爬起来继续走,没有才能哭。”她举起双手环住云多多的腰,主动回抱住他,接着说:“我们就算放弃,也不能是因为别人,他们就想看到我们摔倒。”
这话好像一股暖流,灌进了浑身寒意的云多多心里。他抱了半刻后,冲进这家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一个眼神的简陋快剪店,让老头以最快的速度给他剃了个光头。
他细心造型如爱豆般的发丝落地的时候,YY立马眼睛红了。她在被欺负和被剃头的时候没哭,这会儿倒有些忍不住眼泪了。
变成光头版本的云多多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滑溜的头皮,然后闷声不吭地拉着YY开车去了高级商场的假发店,把各种最贵的发型买了个遍。本来能用一个月的余钱,冲动消费之后,只剩下不到一周了。
谁知YY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我养你!我每天给你买饭!”
傻YY哪里知道她喜欢上的这个人一顿饭能吃掉她一个月的工资,她只记得她还欠他很多很多的医药费。所以不能不管他,连最爱的秀发被剃光的仇恨都抛之脑后。
云多多彻底栽了,栽到YY身上,在他家人的助攻下。
他曾经和乔泽川聊过,哪天他变成穷人究竟有没有姑娘能同他过苦日子,乔泽川当时撇着嘴说可能没有人愿意。
他现在很想把乔泽川叫来看看,他找到这个姑娘了。
——
云多多回来后第一时间去找了乔泽川,一进5701房便有浓浓的酒精味道冲进鼻子。
他对乔泽川不再有洁癖地坐在地毯上一口一口灌着酒的样子很无奈。云多多很清楚,这栋大楼姓乔,乔泽川应该风光志满的在这栋楼里面,但他来了这几个月却过得越来越心酸。
云多多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开口:“去求着人家道歉,别在这可怜兮兮的!你再可怜人家也看不到啊!”
“她不想见到我。”
“烈女怕缠郎你懂不懂?”
乔泽川开口哽咽了一秒,沉了一会才说:“多多,她差点怀孕了。”
房间内一时陷入死寂,云多多拿起杯子给自己灌了一口纯威士忌,忿忿道:“以死谢罪吧你!”他很想不通,又接着骂了一句:“你他丫的怎么能不戴套呢?”
“我不知道,我那晚实在气上头了,我发誓我完全没想到这茬……”
云多多叹了口气:“哎!怪就怪你没经验。”他朝乔泽川撇了一眼,把曾经被他骂的话还了回去:“渣男!”
乔泽川又倒了一杯酒接着喝:“你说的对。”
“禽兽!”
乔泽川闭眼一饮而尽。
“接下来什么打算?”
乔泽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留住她和放过她,我都做不到。”
云多多无能为力了,“你…好自为之吧,最近我陪不了你了。”
“怎么了?”
“我家里不同意我和YY在一起,断了我经济来源。”
“想住就继续住,不用考虑房费。”
“钱不是大问题,但他们把YY头发剃了!”云多多说着便将一拳头捶在抱枕上,狠狠泄愤。
乔泽川难以置信地抬头,忽然明白了云多多为什么也变成了光头,错愕了半晌才问:“你那个五姐干的?”
“嗯,所以我得去好好陪她,弥补她!”云多多把“弥补”俩字咬得特别重,他也是在对乔泽川进行提醒。
“应该的。”
“哎…刚追她的时候,我还笑过她是不是玩不起?结果玩不起的人是我。其实我今天看到她头发被剃的时候,我特后悔,都是我把她害成这样。”
云多多说完就看见乔泽川的头已经向后歪倒在沙发上,嘴里机械地重复他话中的一个词:“后悔”。
他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乔泽川搬到床上,出房间就去了行政酒廊找周方圆。
周方圆被叫出来,看到是云多多立刻礼貌地致谢:“云先生,谢谢您帮忙找到YY,她已经联系我了,今天给她算调休。”
“谢什么,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周方圆认真地说:“好好对她!”
“会的。”云多多把她拉到一边问:“我能要求个叫醒服务吗?”
“您打电话拨0到呼叫中心,就可以提供叫醒服务。”
云多多摆了摆手,“打不了,苏苏喝醉了。”
周方圆愣了愣,答道:“我这边通知呼叫中心来安排。”
云多多追着问她:“你不能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