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撸猫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又若无其事问:“和亲王之女那个?”
裴慎抿了口茶:“是。”他神色很是悠闲,抬眼看了看面前人:“你知道这件事。”
十七坐下:“碰巧听到了。”当日街头茶馆有人说起这件事,十七听了进去,那些人说燕家可能要联姻,女方这样贵重的身份,若配燕家的家主,也算是门当户对。
他低下头,捏了捏猫的脸:“怎么这么快……日子是哪天?”
裴慎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见状嘴角的弧度收敛了点,装作漫不经心故意道:“都说女大不中留,男的也着急,特别是像燕家这样的大家族,对于成亲繁盛族脉这件事并不马虎,燕涣打算借着这件事给病重的嫡母冲冲喜,亲王之女足够尊贵,新郎官又二十有几,到了年纪了。”
十七一听,更觉得是燕涣了。
又问了一遍:“日子是哪天?”
裴慎将茶杯放下:“十日后。可以带家眷,你想去么?”
面前人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我方便吗?”
裴慎不动声色:“我在就方便。不看看请帖?”
十七很干脆:“那你带我去罢。”
裴慎道:“念着老情-人?”
十七道:“冤枉……我现在一颗心可全在你身上啊,而且我不可以当你的家眷吗?”
裴慎眯着眼笑了,捏了捏他的脸:“……最好不是。”
十七没说话,但表情很坦荡。
男人拿起请帖:“你不看,那我收起来了。”
十七“嗯”了一声,自顾自的玩猫。
又坐了一会儿,裴慎站起身去处理一些手头的事,临走前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亲,几乎带着些警告:“不要再想别人了。”
十七只是无辜的眨了眨眼。
男人走出门,很快踪影就消失不见,十七吐了口气,猫说:“再能容忍你,他也不会允许你想着别的男人的。”
十七道:“我方才还以为他不在意呢……”
猫:“现在知道了,他在意。”更何况这种事情在意才是常见的罢?!
十七:“我只是想去看看……”
猫:“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
十七:“只能说,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对不起燕涣,但是退一步看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怨。”
猫提醒他:“裴慎现在对你和颜悦色,但不代表以后都会这样。”
方才猫从裴慎的眼中看见了隐忍与克制,现在他还能忍下去,但谁也说不清以后,而且,像他们这样的人,是绝对容忍不了背叛与欺诈的。
十七戳了戳他的鼻子:“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会把我关起来然后这样那样吗?”
猫不语,但就是这个意思,他觉得十-七-大概是有些自大了,太轻视裴慎。
十七笑了。
“随便。”他道:“关我我就会跑,总是这样的。”
他剔了剔指甲,满目的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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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下属将情报说完:“天子还在暗中联系其他人。”
裴慎的指尖敲过书案,突然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东西,晾干折好后交给下属:“送去关中道。”
下属应了,又说起另外一件事:“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是有关于主上的。”
裴慎:“嗯?说。”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方才从十七那边过来,心中总还念着点什么。
“准确的说,也不止关于主上。”这个下属曾经见过刚被抓到裴慎这里的十七一面,也知道他的身份:“是府上那位小郎君。”
裴慎抬起头,眯了眯眼:“什么?”
“有人似乎在打听小郎君的身份。”下属答:“那人很是狡诈,我们不确定是谁,也不确定那人打探到了多少,但已经截断了消息,不会再往外流传了。”
裴慎揉了揉眉心:“查,把人抓出来。”
能注意到十七的人并不多,动心思查他的身份的人更不多,这个人只有可能是他身边的人,无论是谁,管了不该管的就得抓。
而且,十七的身份不能泄露。
裴慎的手摸到了案台上的那一份请帖。
……他不允许任何人抢走自己的东西,无论是谁。
转眼间,十天已过。
初夏后,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今日无要事,裴慎陪着十七晚起,醒来后,十七光着脚跑来跑去选着衣裳。
“今日不能穿红的了。”他说:“穿这件绿衣裳算了。”说着高高抬起手,拎起衣裳展示给男人看。
“嗯。”裴慎道:“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十七便笑:“你还算会说话的。”
他在裴慎面前大大咧咧换衣裳,毫不在意暴露出自己美好的身躯,导致扣扣子的时候被按在镜子前面亲了又亲,亲得衣裳都乱了。
裴慎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些痴迷:“……或许我就不应该带你出去。”
唇-瓣被吮吸得有些红肿,十七捧着他的脸,睫羽如蝶翼扑扇,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几乎可以看清对面人眼中的自己。
“别这样,裴慎。”他慢慢轻轻哄诱道:“……不要管别人了,我在你这一天,我就是你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