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
得到消息的城主不确信发问,“谁要成亲?”
小兵这时揖手,“是大当家要娶表姑娘,昨夜定的亲,今日就要办喜事。”
城主双眼一黑,撑不住几欲晕倒,“是谁告诉你的?”
“是飞雪姑娘亲口告诉我的。”
城主双腿一软,只觉昏厥,好不容易平稳呼吸,“表姑娘她可愿意?”
小兵语气真切,不像说谎,“表姑娘说她愿意。”
不知事情真相的城主在山脚下急得团团转,国相镇定自若,面上波澜不惊,反问,“飞雪呢?”
“飞雪姑娘说她喝完喜酒就下山,大当家还说这几日招待不周,请各位见谅,等过了今夜入了洞房,再给大家赔不是。”
城主哎呦几声,差点晕倒,手底下的人掐了半天人中,才堪堪站稳身子。
自己侄儿那模样,长得的确惹眼,万一那大当家贪图美色,事后得知被蒙骗,这可如何是好?
“我的小妹啊。”他头疼欲裂,“我怎么对夫人交代。”
“城主多虑了,我看表小姐与这寨主乃是天赐良配,才子佳人,不失为一桩美事。”
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被看上的人是飞雪,国相还能笑得出来?
心中阵阵腹诽,城主说不出话来,国相嘴上对一个丫头的生死不甚在意,眼下却又巴巴的跑到此处,为一个丫头失了分寸。
看来这飞雪,身份地位着实不一般。
好在侄儿细明飞雪的身世来历,于大侄儿又有救命之恩,城主心里稍加安心。
这成亲一事,或许没那么简单。
洋洋洒洒的礼乐声传来,唢呐吹响,国相等人按捺不住,跟着山寨的人上了山。
前夜的大火痕迹还在,众人拾柴火焰高,经过修补,焕然一新。
摆了十桌席面,皆是时令新鲜小菜和酒菜腊肉。
当初林婉云放火的时候,特意避开金器钱财之物,唯独只烧了大当家的收藏品,粮食和器具保存妥当,得益于石门的巧妙构造。
场面花天锦地,鼓瑟齐鸣。
山寨的兄弟们热闹喝着酒,拉着新郎官死灌。
城主和国相被安排在显眼的席面,新娘子头顶红帕,双手置于膝上,端坐于一旁的主位上。
林婉云则是一身红衣打扮,穿得不打眼,胜在喜庆。
她为众人倒酒,嬉皮笑脸地游走人群中,撒娇似的向国相求饶。
碍于人多,国相也不好发作些什么。
倒是城主则笑不出来,看着端庄舒雅的新娘子,心里愈发没底。
一只按在城主肩上,力道轻柔,意在某种暗示,酒瓶倾倒,酒水倒入酒杯之中,“大人请喝酒。”
“好好好。”他连连附和,有了林婉云的提醒,便知今日是逢场作戏。
大当家笑得恣意灿烂,浑身酒气穿梭在席面间,醉醺醺地飘到城主跟前,在林婉云的引荐下,揖手行礼,“见过姐夫。”
“我对妹妹一见倾心,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请姐夫宽恕小弟的罪过。”
“不可不可,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只要你待妹妹好,我这做大哥的自然也替妹妹高兴。”城主说得动容,一番话潸然泪下。
“多谢大哥成全。”大当家激动跪拜,一行人纷纷相劝。
新人携手敬酒,林婉云牵着新娘子,将酒杯递到了国相跟前。
国相的视线落在那杯清幽晃动的酒杯上,新娘的手葱白玉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皮肉。
洁白无暇,纤细好看。
静默片刻,喝下那杯酒。
敬酒过后,接着要闹洞房,大家簇拥着新娘子进了新房,大当家吼了一嗓子,场面登时安静,等他进了房门,急不可耐关上房屋,屋外哄然大笑。
新娘局促坐在床上,新房到处是喜色装扮,就连屁股底下的褥子都是喜庆的大红色。
“老大......”阿生揭下盖头,看着大当家的脸色,吵嚷声被关在门外。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大当家骤然像变了个人,一改如痴如醉的模样,脸色阴得像狱中煞鬼。
阿生被打扮成女人,脸蛋小巧,模样娇俏可人,一时间分辨不清是男是女。还得归功于林婉云炉火纯青的化妆技术,以及阿生底子好。
化出来的效果甚佳,就是行走大大咧咧,没有一点小心持重的样子,林婉云强行将他关在屋里,学习行走微笑,以及怎么夹着嗓子说话。
至于那双粗粝的手掌,涂了好几层护手霜,泡了一夜的美白液,才勉强能看。
幸亏没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