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很大,也极为好看。
周鹤白走了好多步,又回头看。
此时,那偌大的院子居然没了踪迹。周鹤白揉揉双眼,还是没有看到院子,“难道……是我眼花了……”
“还是说,我死了……这一切都是我幻想的东西?”周鹤白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嘶!啊啊啊!”他赶紧揉搓大腿,然后又说道:“怎么回事?死了还是痛感,还这么真实?”
周鹤白搞不明白,挠挠头接着往前走。
玉狐负手而立,看向梅花树后边,“他走了,你出来吧。”
凌徽天伸手作揖,语气诚恳,“今日,多谢你了。”
玉狐勾唇,“你我之间,何谈如此?”
凌徽天自然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二人间就是等价交易。“这回,你要什么?”
玉狐日有所思,“救他,可废了我不少功夫。听闻太子殿下手下宁卫,有个漂亮的姑娘。我一人居于此,甚是孤寂。不如……把那宁十二给我。”
凌徽天还没有开口,宁四从天而降,指尖飞出几根银针,向玉狐刺去,“你个阉人!怕是得了失心疯!”
玉狐眉头微皱,眼神已经开始不善,“你!”
凌徽天轻呵,“宁四,不可无礼!”
玉狐咽下恶气,“这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宁四,你也是活得太久了!”
凌徽天走上前两步,对玉狐作揖,“玉狐,宁四无礼,我向你赔罪。然,十二既然入了宁卫,便是东宫的人。况且,十二本就不是物件,绝不拿来做交易。”
“要不是看在他的面上,今日我定不饶你!”玉狐看向宁四,也不再计较。而是势在必得地说:“青州粮食赋税降一成。”
凌徽天直言:“此事不是孤一人之言。”
玉狐怀疑说:“你堂堂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事也办不得吗?”
凌徽天又说:“朝廷江湖互不干涉。”
玉狐也知道凌徽天的性子,“哼……青州粮食赋税降了,朝廷百姓都会受益。”
“孤自有考量。”
“你就考量去吧。也不知道你这个新收的宁卫有什么本事,能让你大老远跑这里来。”
凌徽天和宁四坐在马车里,身边跟着两对人马,都伪装成商人。
宁四愤愤不平,“这十三真是不知道干什么,要不是因为他,你就不会欠玉狐一个人情,免得他拿这个人情来要挟你!”
凌徽天闻之也只是一笑,“宁四,你嘴里头怪罪阿鹤,但心里还是担心他的。我答应他的师父要护好他,再者阿鹤对孤忠心,孤怎么能不管不顾,让他寒心?”
宁四叹了口气,“太子殿下说的有理,只是那玉狐太过分了些。当然若不是太子殿下,他能有今天?”
夜色又悄无声息的来了。周鹤白踏着积雪,他的步伐稳健有力,与一个月前那个伤痕累累的少年判若两人。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映出他坚毅的眼神。
白缇正在书房处理公文,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周鹤白,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伤好了?”
“好了。”周鹤白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书案旁的青瓷小坛上。
白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叹一声:“你要走了?”
周鹤白点点头,上前将青瓷小坛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坛身冰凉,却让他感到一丝温暖。仿佛只要师父在他身边,他的这颗心永远都是安定。
“给我一匹好马。”周鹤白说道,声音低沉却坚定,"我要去北疆。"
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马厩里有匹黑马,是太子殿下特意为你准备的。”白缇说道,“它叫追风,日行千里,最适合长途跋涉。”
走出书房,寒风扑面而来。周鹤白紧了紧衣襟,快步向马厩走去。月光下,一匹高大的黑马正在槽边吃草。它通体乌黑,毛色发亮,四肢矫健。
听到脚步声,黑马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着周鹤白。它打了个响鼻,似乎在打招呼。
周鹤白走近,轻轻抚摸着马儿的鬃毛:"追风,我们要去北疆了。"
追风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周鹤白翻身上马,将青瓷小坛小心地系在胸前。他一夹马腹,追风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寒风呼啸,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周鹤白伏在马背上,感受着追风强健的肌肉在身下起伏。月光如水,洒在雪地上,映出一片银白。
他想起玉狐教他的棋术,想起白缇的叮嘱,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北疆的路途遥远,可他的心却不觉得寒冷,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追风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蹄印,很快又被新落下的雪花覆盖。周鹤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在寒风中回荡。
他知道,他别无选择,因为这是师父的遗愿,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北疆的风雪会不会比他一路上遇到的还要大?
北疆,究竟是个什么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