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叫我阿鹤就行。”周鹤白本欲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想到师父有时的刻意隐瞒,还是改了口。
“行!咱们阿鹤也是好人,小小年纪这般卖力,以后一定会是国之栋梁。”
听到这话,周鹤白的心里更加愧疚。他当不起哥的这一句好人,他偷了东西,盗了玉……他是贼。
宁七搂着他的肩膀,一路穿进人群里,往客栈里面走,“咱把这些衣服留给别人,哥带你去拿哥的衣服穿。”
“啊?哥……”
“哥的老娘亲自做的,有些衣服已经小了,给你穿也正好合适。你放心,不会太贵重。”
宁一看着宁七搂着一个不明少年,却看起来很……眼熟。他喊了一声:“宁七!”
宁七笑着挥挥手,然后一手叉着腰,“老大!”
宁一皱眉问:“他是谁?”
宁七看了眼周鹤白,“从今天起,就是我弟啦!”
宁一本欲再说些什么,连这些人的底细都不清楚,就敢称兄道弟……宁七还真是人长智不长。这时,凌徽天突然走来,宁七立马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殿下。”
周鹤白看到宁七这般,也赶紧跪在地上。在他心里,太子殿下已经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了。神明,是不能被直视的。
凌徽天抬手,宁七就站了起来,笑得憨厚。凌徽天看向一脸严肃的宁一,开口劝道:“宁七仁心,你私下教导即可。”
凌徽天借着那明月的一抹亮光,看向那有些不安的少年,笑着说:“宁七的弟弟?那也定然是英雄好汉。说不定,以后入了东宫,和宁七一同护卫东宫。”
他的声音好是温润,就像拂过冰山的春风,流过春意的溪水。但……又有些耳熟。不过,周鹤白才没空在乎这些。此时此刻,他的心完全被一腔热忱包围着,抬起头看着那居高位的人,“当真可以?”
凌徽天对上他的眸子,那般纯粹明亮——“竟然是他!”月色太过皎洁,凌徽天身着白色鹤氅,面如冠玉。他站在二楼,负手而立,就已经是绝佳之景。天地月色雪色,比起他竟还要稍逊三分。
“是他!”周鹤白暗叫一声不好,见凌徽天的脸色已变,就握紧拳头运起轻功跑了。
凌徽天刚刚一下子惊喜得没回过神来,待周鹤白飞上屋顶才对宁一大声说:“快追!是他!”
宁七低着头,眼神闪烁,“阿鹤怎么会是……盗玉之人?”
宁一从他身边飞过,拍了下他的脑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
宁七心里想着,“一定是有误会!阿鹤怎么会是呢?把他找回来,跟太子殿下解释就好了!兴许是太子殿下认错人了。”
“可是……阿鹤为什么会轻功呢?”
“阿鹤明明那么瘦……”
宁七跃上屋顶,拉住宁一说:“老大,我去追!你保护殿下!”
周鹤白脸上挂着眼泪,在月光下闪烁得极其晶莹。他的身姿在月下飞跃,发丝在月下起舞……可是,他却一秒都不敢停下……
“他居然……是太子殿下……哥,你知道了……”
“我居然盗了太子殿下的玉。太子殿下那般好的人……我居然去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哥,你肯定对我失望了吧……可是我必须要逃啊,我要是被捉进去了,师父可就完了……哥,对不起……”
宁七紧紧追来,“阿鹤!”
周鹤白回头,停在屋檐上,“哥,你是来抓我的吗?”
“阿鹤,跟哥回去,解释清楚。”
周鹤白苍白地解释着,“哥,玉是我偷的。哥,我有苦衷……哥,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把玉赎回来的……哥,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哥。”
说罢,周鹤白转身而去,一身褴褛隐入墨色。
宁七没有再追,不知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