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名单里有内政部长的弟弟。”特纳压低声音，“他搞定了一切审批。”

"我这儿还有五万法郎的配售股份，下个月就能用蒸汽破碎机开凿竖井。"

雷蒙的指尖抚过探矿许可证的凸印——这是帝国铸造的铅版印刷留下的防伪标志。

雷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上周在赛马场输掉的两千金路易，想起林岚对铁路股的精准狙击，想起父亲破产那夜书房的枪声。

雷蒙的指尖抚过数据表，热血和渴望在他的血管里躁动，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四万法郎。"

雷蒙撕下支票，这是他目前能动用的全部额度，数字后那串零像飞速驶来的金矿车。这一刻，他豪情万丈，"每月要与我通报进程。我还要亲自监督首次爆破。"

巴黎郊外，莫罗化学实验室。

农舍的铜蒸馏器嘶鸣着喷出苯胺蒸汽。帕金用长柄钳夹起染缸中的丝绸，紫罗兰色的波纹在晨光中荡漾，宛如将地中海晚霞凝固在织物上。

"固色剂配方改良到第九版。"化学家擦去护目镜上的硫化物结晶。现在的实验室设备完善，防护用具也在林岚的要求下置办起来。她也因此获得了帕金和助手莫尔的全心信任，"现在即使用塞纳河的浑水洗涤二十次，褪色率也不超过3%。"

律师勒克莱尔听着化学家的讲解，捏着鼻子翻阅专利申请书。" ‘莫罗苯胺染剂’和‘莫罗固色剂’的专利范围要覆盖整个苯胺衍生物领域。"林岚的钢笔尖戳在羊皮纸上，"包括但不限于紫色、红色及未来可能合成的任何颜色。"

帕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翻出柜子里的失败品——染成橘红色的兔皮像被落日过度灼烧。"红色染料还需要时间……”

林岚看着这鲜亮的色泽，心潮澎湃，不知离诞生出“磺胺”还有多远。

隔壁实验室，军医杜邦的医用装置——乙迷便携喷瓶，也制作出了第一个成熟样品。

他的机械义肢捏着黄铜镊子，将橡胶垫片嵌入乙迷瓶的螺纹口。

"克里米亚的战地手术教会我两件事——"义肢齿轮随着话音咔嗒转动，"死神的速度比炮弹慢三秒，乙迷的蒸汽比祷告更接近上帝。"

林岚观察着这个喷瓶，或者说带阀门的小型压气瓶。它目前制作成本极高，也不具备后世常见的雾化效果。但在19世纪的技术水平下，能将压气阀门缩小到能够随身携带，就已经算是伟大的发明了。

她旋开镀镍瓶盖，薄荷气息冲淡了刺鼻的甜腻味。瓶身雕刻着防滑纹路，即便沾满血污也能握紧，只可惜难以准确目测剩余液量。"能否在侧面嵌入一个玻璃观察窗？或者按标准剂量设计大小？”

杜邦眼睛一亮，“好主意！可以用玻璃瓶，按截肢、剖腹、取弹分三类剂量！”杜邦仿佛被打开了新的大门，“我们还可以设计一种专用帆布包，内衬海绵格层，每个包可携带十二瓶……”

林岚看着陷入激动中的杜邦，心中感叹，那就追加预算吧。毕竟这个专利可是现金奶牛，将在农业、医疗和个人护理三大领域产出源源不断的金路易。

（存稿发完啦，往后一周两章，周一周五发。详情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