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姝的话,句句如针,刺入怀素的心底。
怀素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从小疼爱的妹妹,心中悲痛远胜毒药侵蚀,她嘴唇微颤:“舒姝,你……”
公子鬼卿在一旁悠然地品着茶,似乎对这场姐妹间的纠葛乐见其成,他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游移,享受着这份掌控一切的快感。
随后,他再次慢悠悠地说道:“鸱,你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他像是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相传,苗疆有一种蛊毒,名叫双生蛊,一旦中蛊之人背叛下蛊之人,便会心痛如绞,生不如死,而唯一能解此蛊的方法,便是让中蛊之人的至亲之人服下另一颗子蛊,如此,二人性命相连,同生共死,鸱啊,你说,我要是你,你是吃,还是不吃呢?”
怀素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终于明白,为何公子鬼卿能如此有恃无恐。原来,他早已布下了这一步棋,用舒姝来牵制她,她的目光在鬼卿与舒姝之间游移,忽然勾起一抹苍凉的笑容。
舒姝满脸泪痕,却依然坚定地拿着小白瓶走向怀素,“姐姐,你就听公子的吧,这蛊毒并不会伤害我们,只会让我们姐妹心意相通,永不分离,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怀素凝视着妹妹,你是真的不想失去我,还是另有目的?她深知,一旦服下这蛊毒,自己便彻底失去了自由,成了公子鬼卿的傀儡。
然而,若是不吃,舒姝又会如何?
她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舒姝终究是她的妹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到伤害,怀素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
“好,我吃。”
蛊毒滑入喉咙的瞬间,她仿佛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火烧感顺着喉咙滑入体内,与她的血液交织在一起,带来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楚。
公子鬼卿见状,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怀素面前,轻拍着她的脸颊,“很好,鸱,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记住,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和舒姝都会安然无恙。”
怀素并未理会他,只是紧紧抱住舒姝,感受着妹妹真实的体温与呼吸,她却突然开口问道:
“舒姝,你开心吗?”
“你是自愿吃下那颗母蛊吗?”真的值得你为他这样做吗?
“是,我是自愿的,我不想公子难过,也不想姐姐离开我。”舒姝的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却也透着决绝,“公子说,只要我和姐姐都听他的话,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姐姐,我不想在孤零零一个人了,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抱着怀素的身体也越发紧了,疼痛席卷全身,怀素不知这是蛊毒作祟,还是因为这个拥抱。
怀素听着妹妹的话,她明白,舒姝已经被公子鬼卿彻底洗脑,对这个自私自利又残忍的男人充满了盲目的信任和依赖,甚至为了他,对自己亲姐姐的安危也视若无睹。
她不怪舒姝,毕竟,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但她更清楚,此刻的自己已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默默承受这份痛苦与绝望。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不明白,舒姝到底是天真无邪,还是故意让自己这样认为,她忍不住在心底想。
燕绥之,我们是不是注定要走向这无法回头的绝路?
一边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不能袖手旁观;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两难抉择下,她该如何取舍?这本身就是一个无解的困局。
…
那晚,燕绥之回来后,便发现怀素情绪不太对劲,怀素坐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苍白与无助。
燕绥之心头一紧,快步走到她身旁:“狐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怀素缓缓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神让燕绥之心中猛地一沉,他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怀素确实不想瞒着他,缓缓开口:“燕绥之,我们或许真的有缘无分。”
燕绥之一愣,不解地看着她:“你在胡说什么?狐狸,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别怕,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怀素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没用的,有些事是我们无法改变的,我……我已经服下了公子鬼卿的双生蛊,现在我和舒姝的性命都掌握在他手里,他让我杀了你。”
燕绥之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就为了这点小事哭成这样?我说过,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你想拿就拿,想让我死我就死,不过,我最担心的是,我不在了以后,谁来保护你。”
他郑重地唤着她的全名:“怀素,从今往后,你要好好活着。”说完,竟要拔剑自刎。
怀素反应极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剑,带着哭腔喊道:“燕绥之,你疯了吗?你这样做值得吗?”
燕绥之望着她: “值得,只要是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怀素紧紧抱住他,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不,我不要你死,也不允许你死!”
原来,两情相悦,并不一定能够长相厮守,怀素深知,自己与燕绥之之间,已经横亘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条鸿沟,名叫双生蛊,名叫牵枝引,名叫公子鬼卿,名叫命运。
她紧紧依偎在燕绥之怀里,仿佛要将他的温度刻入骨髓,永生不忘。
她说:“燕绥之,我好疼啊,你能好好爱我一次吗?”
说着,她就吻上了燕绥之的唇,这个爱,不言而喻,两□□融,最能体现彼此的情深意切,燕绥之深深地回应着这个吻,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和不舍都融入其中。
窗外的月色变得朦胧,仿佛连天地也为这段纠葛的情感而黯然神伤,怀素与燕绥之的吻缠绵而热烈,却也带着一丝绝望的悲凉,二人身体亲密相贴,不知何时滚到了床榻之上。
红烛摇纱帐暖,玉臂勾郎颈软,解罗裳,香汗涔,恰莺啼柳颤,粉融脂潋,牡丹承露绽。
青丝缠,檀口喘,雪脯堆酥乱,蟾光窥得交颈鸳,被翻红浪卷。
春潮急渡兰舟颠,琼浆沁透合欢绢,晓窗犹记娇嗔言: 「轻些儿,簪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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