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居岸想起上一世,柳在溪在嫁给谢景行那天,他偷偷去看了她一眼,那天她很开心,可后来呢?
谢景行来了,他对她说:“我答应你姐姐娶你,她说你一直喜欢我,不想看你难过,我答应了,但我不会喜欢你,我会做好一个丈夫的责任,但也仅仅是这样。”
听到这话的时候,他想一气之下,想出去揍谢景行一顿,但他知道他不能,也不能这样做,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婚礼,他不能破坏,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听到了这些话,因为她会难堪,他不想让她难堪,但看到她难过的表情,他的心也很痛,但他连出去关心她的资格都没有,他什么都不是,他想,柳在溪甚至都已经忘记有他这么一个人吧,他也始终想不明白谢景行就算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娶她,难道就因为她姐姐的一句话?就娶了?既然娶了她又为何要这样对她呢?
……
这日,柳在溪在姨娘房间吃糕点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那个笑容耀眼的少年,她不自觉笑了起来,姨娘问她:“在笑什么?我们在溪是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吗?”
“姨娘,你别打趣我。”柳在溪脸颊发烫,声音很低,她不好意思地说道。
被叫做姨娘的女子,其实是柳在溪的生母,但她从来都没叫过她一声母亲,因为这里是宰相府,夫人不允许她这样叫的,因为这里只能有一个母亲,那就是她这位宰相夫人,别人只能称呼为姨娘,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她这位当家主母的身份来。
柳在溪曾经问过姨娘,是跟父亲怎么认识的?姨娘说是在青~楼,说她运气很好,在被卖到青楼第二天就遇见父亲,姨娘说她以前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的容貌,因为给她带来了太多磨难,可遇见父亲那天她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副好样貌。
父亲第一眼就贪图她的容貌,父亲把她养在外边,她把第一次送给了这个男人,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是当朝宰相,她有夫人,有孩子,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跟他是天差地别,也从来都没想过其它,可是后来她怀孕了,男人知道后,把她领进了府里,他说他不能让他的血脉流落在外,但自从进府后,她的日子并不好过,夫人不喜她,下人欺辱她,宰相的不管不问,让她的生活如履薄冰,她说是她没用,没有给到自己好的生活。
姨娘说完这些,看向自己的表情似乎很忐忑,生怕她觉得她是个不检点的女子,但柳在溪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根本就没什么想法,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姨娘的错,毕竟没有好人家的姑娘会去青楼卖身,除非迫不得已,她知道姨娘是被人卖到那里去的,她的命运她自己做不了主,她有什么资格怪姨娘呢,姨娘给了她生命,让她看到了这个世界,她很爱她。
潭居岸很久没来找她了,他最近似乎很忙,柳在溪手里做着糕点,不知不觉便发起了呆,在她发呆的时候,被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消失很久的潭居岸出现在她眼前,他开口说:“溪溪,发什么呆呢!”又看向她手里的糕点问:“是做给我吃的吗!”
说完也不等柳在溪开口,便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囫囵吞枣地就吃完了,随后又拿起第二块,嘴里嘟囔着。
“好吃。”
柳在溪问他:“你怎么来了?”
潭居岸看着她,声音低哑:“想来见溪溪,我好像很久很久没见过溪溪了。”
柳在溪笑着,好像是挺久了,两人大概有十多天没见了吧,她轻声问:“你最近很忙吗?”
潭居岸点头:“嗯,有点忙。”又摸了摸她的脑袋:“溪溪,你别乱想啊,我不是不来陪你,是真的在忙,等忙完这阵我带你出去玩好吗?”
她道:“好。”
二人在一起待了一下午,临走前,潭居岸一副欲言又止,柳在溪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她便出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潭居岸看着她,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次他要去辽西,不知道会离开多久,他很怕又会跟上一次一样,回来之后她又跟谢景行结婚了,可他身为大将军,他不能不管国家安危,可他真的很不舍她,又害怕重蹈覆辙,他眼睛泛红,声音有些嘶哑道:“溪溪,我可能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你等我啊,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柳在溪看着他眼尾泛红,声音都跟平常不太一样的模样,心里突然酸酸的,竟也开始有些不舍,她感觉到了这次的离开和平常不同,他没说去哪?她也没问,只是道:“你要离开多久?”
他道:“一年,又或者更久,但我会尽快回来的,因为这里有等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