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哭笑不得。露宿街头倒不至于,只是差点夜宿楼道,然后被某个她本来一心想避开的人捡回家。
挂断电话,顶着周循然的视线,她慢吞吞地把摊在地上的东西往包里收。
只见身前的男人也蹲下来,随手捡起手边的东西递给她。
“谢谢然哥。”
李书加快动作,把东西胡乱塞进包中,腾一下站起来,冲着周循然挤出一丝笑容:“谢谢然哥!那我先拿我的钥匙。”
转身就脚底抹油一般冲向电梯。
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刚刚电话里,不是说下午两点钟才开门吗?”
周循然说着走上前来:“先来吃早饭吧,吃完中午的时候我送你过去。”
李书回头看看周循然,又迅速调转视线:“不用啦,我刚好还到单位有点事,我先走了,谢谢然哥。”
话音落下,电梯正好到达,轿厢门缓缓打开。电梯里面有两个年轻女孩子,可能是看到电梯口穿着浴袍的周循然,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二脸惊艳。
李书见状,迅速跨进电梯,摁下关门键的一瞬,看到周循然抬起手臂,似乎想要拉住她。
身后电梯里的两个女孩子在窃窃私语,李书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好帅”、“身材”、“极品”关键词。
她轻轻叹气,把鼓囊囊的包放在地上,侧身靠在电梯上,内心天人交战。
刚刚自己的表现,属实不太礼貌;但转瞬间又想起那天富贵花小姐充满不善的眼神。
伸手捋捋自己凌乱的头发,陷入沉思。
周循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自己有女朋友。
又回想起之前和周循然的举动,思索半天只能得出两个结论:中央空调,亦或是,花心大萝卜。
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哪个结论都不想直接套在他头上。
摇摇头感觉自己真是没救,事到如今,居然还是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心里默念着智者不入爱河,男人绝不可信,慢慢走出小区。
距离下午两点还有足足五个小时,她坐在公交站台思索如何消磨这漫长的五个小时。
身后不远处的车里,周循然盯着那个说要去单位但却枯坐在公交站台上的声影。
看着李书拎着她的大包上了一辆公交车,黑色SUV顺势跟上去。
直到几站地之后,看到李书下车走进路边商场。看来周六上午“去单位”,完全就是搪塞他的借口。
周循然又想起刚刚在李书眼神深处隐藏的那一丝防备,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
从上次李书给小吴发微信说腕表的事情开始。
他在路边停车,翻出口罩和墨镜,正准备下车,却被来电打断。挂断电话后,只能掉头驶离。
李书走进商场,在一楼服务台把快要压弯腰的包寄存之后,溜溜达达上到最顶层的电影院。
在前台随意选一个正在热映的武侠片,带着爆米花和可乐走进影厅。因为场次时间太早,距离开场只剩几分钟,影厅里仍旧稀稀拉拉只有几位观众。
头顶灯光变黑,电影开始,李书突然意识到,这居然是她和贺繁分手之后第一次看电影。
看来一个人坐在影院看电影,也没什么大不了。
荧幕上的故事渐入佳境。没想到随意选的电影居然还挺不错,情节惊险紧凑,反转连连,好几次影厅中传出压低的惊呼声。
直至片尾曲前奏响起,影厅的灯开始亮起,李书抱着外套站起来,却听到熟悉的音色。
抬头看向屏幕,随着滚动的字幕滑动,果然看到了“周循然”三个字。
坐回座位完完整整听完片尾曲,在影院的绝佳音响设备下,周循然的声音更加清润磁性,她仿佛又回到几个月前《摘星》的演出现场。
她和周循然本来的距离,就应该是这样:台上和台下,亦或是荧幕和观众,不应该有真正的交集。
到酒馆取到家门钥匙,带着自己的家当回到家中,她突然觉得精疲力尽,有一种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力竭。思索片刻,她打开火车票订票软件。
次日,天蒙蒙亮,李书就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直奔高铁站,在八点钟的时候坐上通往宜市的高铁。
在火车上昏昏欲睡四个小时,到站后又坐上大巴车。晃晃悠悠,终于在下午时分,站在家门前。
她没有敲门,自己摸出钥匙打开门,悄悄走进去准备给父母一点小小震惊。
进门在家转悠一圈,发现家里居然静悄悄,看来老两口不在家。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看着窗明几净,虽然上次回家已经是春节时候的事情。
李书洗了把脸,倒在自己的小床上,闻着枕套清新皂角的味道,突然感觉眼睛发酸。
躺着躺着沉沉睡去,直至听到王女士震耳欲聋的大嗓门。李书揉着惺忪睡眼,看着站在房间门口,满眼震惊的老李和王女士。
“死孩子你咋突然回来了?我还以为家里进贼。”
李书爬起来跪坐在床头,“爸妈你们干啥去了?”
王女士倏一下走上前来,伸手摸摸李书的脸:“你咋突然回来了?中秋节不是还有几天吗?休假了吗?”
“诶呦,看看这小脸,是不是瘦了?”
“咋也不提前说一声,这家里啥吃的都没,不行我得买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