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闻言一愣,抬头看着吴家俊。
他拿着烧烤夹翻转着烤盘上的牛肉,貌似随意地开口:“那天我送你回去的时候,不是在楼下见到了嘛。”
李书把嘴里的牛肉咽下去,没有马上回答,反问道:“你怎么认识他的?你是他粉丝?”
吴家俊嘴角一扯,微微摇头:“不是,他算是我堂哥的朋友吧,之前在饭局见过他。”
他漫不经心的神色逐渐收起,表情开始认真:“那李书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邻居,他住在我家隔壁。”
李书思考半晌,想不到一个完美解释周循然在她家楼下和她打招呼的理由,只好实话实说。
吴家俊惊讶的瞪大双眼:“啊?他怎么住那里啊。”
“那个,我不是说你们小区不好,就是,他那种名人,不应该住在私密性更强的一些地方吗?”
李书摇摇头,那我怎么会知道。
吴家俊也没再多想:“我就是随口一问而已,我也是就好几年前在堂哥组的局上见过一次他。”
“你堂哥,跟周循然——”
烤盘上的肉滋滋作响,吴家俊拿其剪刀慢慢把肉剪成小块,没注意到李书脸上的一丝莫名惆怅。
“我堂哥和周循然怎么了?”
“没什么啦,快吃肉吃肉。”李书把话头压下,没有再提起周循然。
华源小区楼下,李书解开安全带,向执意送她回来的吴家俊道谢。下车后刚刚走到车前,吴家俊从车窗探出身来冲她挥挥手。
“工作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留意!”
李书闻言,扭头冲他轻轻一笑,轻轻挥手:“路上开车小心。”
看着车子缓缓启动,她也转身走进楼里。工作的事,她暂时不想去思考。
路边大树阴影里,黑色SUV安静地停在原地,周循然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那个已经几个月未见的身影。
看她对着那个男生露出笑靥,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青筋凸显。看着李书走进楼里,周循然并未下车,仰头靠上座椅靠枕,闭上眼睛。
直至电话铃声响起,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一眼手机屏幕:“庆功宴结束了吗?”
嘈杂的背景声中,小吴扯着嗓子讲话的声音传来:“还没有呢,然哥你到京市没?张导一晚上都在找你说要讨论下一轮巡演的问题。”
“我都没好意思告诉他你下午末场演出结束就直接消失——”
周循然打断他的话:“告诉张导我之后会联系他。”
小吴听着电话那边周循然明显疲惫的声音:“哦哦,然哥那你快休息吧,这几个月巡回演出——”
话还没说完,嘟嘟嘟声音传来。
隔日上午,李书拎着大大的手提袋出门。路过旁边1603紧闭的门户,就像过去的三个月一样安静。周循然,该不会已经搬走了吧。
到了辉灿集团,部门办公室里空荡荡,已经有同事直接没来上班。张琪琪也阴着脸,蹲在文件柜前收拾交接材料。
李书见状微微叹气,也拉开自己的抽屉开始收拾东西。
五年时间,工位上积攒各种零零散散的小东西,大大手提袋装得鼓鼓囊囊。
下午和人力资源部和众人一一谈话,2N的补偿将本月月底前下发,离职手续当天下午就可以办理。
张琪琪偷偷拉着李书算了算补偿金的数额,脸色才逐渐阴转晴。
下午两人办完离职手续,双双成为无业游民。张琪琪拉着李书走进大厦旁边的酒馆,嚷嚷着要喝一顿散伙酒。
时间还早,周围客人寥寥,张琪琪觉着酒杯,也不自觉地压低声音:“来来来,干杯!”
李书拿起酒杯和她轻轻一碰:“想到有赔偿金,是不是没有那么难过了?”
“那当然,我想开了,就当是休假,我一定要好好玩两个月再找工作。书书你有啥计划?”
李书仰头认真想想:“没啥计划。”
张琪琪手一挥:“那你也先玩一个月!”
两个人就着红薯条喝啤酒,桌上的空瓶渐渐变多。
李书的脸慢慢变红,眼神也开始从清明变得迷糊,她盯着手中又见底的酒杯,后知后觉地又意识到自己貌似喝多了。
她有一丝懊恼地拍拍额头,最近怎么总是喝多,用剩余的理智命令自己在尚算清醒的时候停下来。
身边的张琪琪也发现她眼神逐渐迷离:“李书你这酒量真是不行!”
“嘿嘿,这个我承认。”
李书仰头靠在椅背上,感觉自己身体似乎泛着一股懒洋洋的暖意,酒精果然是好东西,怪不得“唯有杜康可解忧”。
忍不住又伸手拿起酒杯抿一口,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酒鬼的潜质。
总归还是有一些伤感,两人絮絮叨叨聊了很久。时针指向十点钟,李书挽着张琪琪准备离开,站起来那一刻,脚步虚浮甚至差点踩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