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收敛方才的情绪:“你怎么来了?找我什么事?”
童安乐伸回的手无意的捻了捻,抬眸看着恢复正常的人,问出驱使她到这里找他的原因。
“谢复礼,我找你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病是不是和我有关?”
谢复礼喉间滚动,瞥开眼,“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余征和我说,伯母是五年前……当年我也是这个时候走的,所以我就……”
童安乐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而他好像是听懂她的意思,耷着眼皮垂眼看她,“所以呢?要是跟你有关,你会怎么样?”
童安乐低下眼。
如果他的病要是真的和她有关,她会怎样?
她能怎样?
刚答应在他病好期间陪着照顾好他之后他们就两清了。
却突然知道他的病可能和她有关,她能怎样?
她不能怎样,反而她只想和他两清,他们的关系也只能两清。
她没有说话,却又说明了一切。
谢复礼周身冷了下来,直接捏着她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他的眼像是能洞察她全部的内心一样。
他眼眶泛红,却字字诛心:“真巧啊,我的病就是和你有关。”
他的话给了她当头一棒,没给她消化这个事实的时间,被他钳制住的下巴又加大几分力,捏得她全身蜷缩起来抗拒他。
谢复礼盯着她,“所以你别想着躲开我,从你当年说分手开始到现在,这都是你欠我的,你没还清楚,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想甩开我。”
说完之后,他转身带着压制不住的火气就离开了,办公室的门发出“嘭”的好大一声。
她无力的扶着沙发蹲了下来,眼泪啪塔啪塔掉落在地。
话如刀割,一阵阵的疼,让她不得不蜷缩起来保护自己仅剩倔强。
办公室里面的声音传到了外面,谢复礼冷着脸从里面出来。
陈霖跟在他后面,对其他的人摇头,两道身影很快消失在这一层。
当年在北城,谢复礼受到原本公司其他董事下的绊子,竞争对手的打压,外界的非议,也没人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气。
他这一生气,吓得郑旗一帮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欲’酒吧二楼包厢上。
三个长相出众,维持着冷脸状态的男人落座沙发上。
就连平时话密的余征此刻都坐在一边一声不吭,陆骄阳手里拿着酒杯晃了晃,看着对面那个闷头喝酒的男人。
本该灯红酒绿热闹的风月场所在三人身上却体现不出一点,反倒是沉重的令人发闷。
余征似是受不了了,将面前的酒瓶往地上一砸,酒水、碎玻璃飞溅而起,被划伤手也不自知。
他冲着对面那个不知道喝了多少的男人怒吼:“谢复礼,你是不是兄弟,生病这么大的事,连我和阿阳都瞒着,在你眼里我们到底算什么!”
谢复礼视若未闻,将面前的酒灌进自己嘴里,辛辣苦涩的酒液直冲胃部。
他没反应,余征这通火发得更加难受了。
从下午在童安乐口中得知他生病的消息,第一时间两人都是不相信的。
直到想到这些年,他从去了北城之后,几年时间里无论他和陆骄阳怎么劝,他都没有回来过一次,这才明白这事是真的。
陆骄阳蹙起眉心,将谢复礼面前的酒瓶移开。
虽然情绪没有余征这么大,却也是窝了火的,“阿礼,你做的实在不厚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桌上的酒,除了小部分的被余征砸了,其余的都被谢复礼喝完了,空瓶扎了一堆。
包厢光线昏暗,霓虹灯下他的脸被隐在暗色下,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能看见锋利的下颌骨在压着什么。
“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过去了?当时你为什么不说?要不是我在童安乐那里知道了,你肯定到现在还瞒我们呢”
余征对他的反应实在是生气,气哼哼接过陆骄阳摁下的酒一口闷下去。
陆骄阳垂眸,冷静下来些,“现在呢?病怎么样?”
“不清楚。”
自从前年心理医生和他说症状轻了不少了后,他就没在管了,要不是遇到她,他这病估计这辈子就这样了,也不会再想着去治了。
陆骄阳沉着声音,“我认识这个方面的医生,你去看看吧。”
谢复礼想起什么,往后靠在皮质软沙发里面,“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
陆骄阳以为他是打算不管的,毕竟他都说不清楚了,但是这会又说找到人了,有点奇怪。
余征将空酒瓶一放,瞅了他一眼,道:“还能有谁,童安乐呗。”
陆骄阳扬眉,似是明白过来了。
他听孟夏说过,童安乐就是在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谢复礼之前还在他这打听童安乐在哪里工作。
刚好那会儿孟夏和童安乐刚见过面,他随意问了一嘴,刚好知道童安乐准备要去天翼工作室工作的事情。
他蹙起的眉心一下子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