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君亲师,即便早就有所猜测,但是季慈音还是不敢想象,竟然真的会如此大逆不道。
琥珀的话语铿锵有力:“陛下早已决定废太子而立晋王殿下。卫皇后母子狗急跳墙,竟然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
“请季娘子相助。”
季慈音安抚道:“你放心,此事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你刚才说的事情可有凭证?”季慈音问道,“空说无凭,恐怕会令人难以信服。”
“有!”琥珀从手中取出一张锦帛,奉到季慈音面前。
“这是陛下亲笔所写,写明了太子的恶逆行为,还请季娘子过目。”
季慈音接过,将它展开仔细观看,确实如琥珀所说,上面痛斥了太子与皇后的大逆不道,应以晋王为正统。
“此地距离燕王的封地最近,我们可以向燕王救援。”季慈音沉吟片刻,“事不宜迟,琥珀,我们即刻出发。”
“父亲,寻找公主一事就托付给您了。”季慈音走到季默思面前,眼中担忧。
季默思病体未愈,又强行出来见客,早已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需要下人搀扶着。
他勾起一丝笑容:“我没事,你快启程吧,不要误了时候。”
季慈音明白父亲的心思,便点了点头,疾步出了府。
燕王封地据此三百余里,不眠不休,终于在第二天早晨到达。
“宜州长史季默思之女季慈音,奉陛下之命,求见燕王。”
季慈音一夜未眠,双眼通红,但却不敢歇息片刻。
季慈音坐在大堂,手上捧着下人奉上的茶,等待着燕王的到来。
随着脚步声隐隐传来,燕王从门外走来,季慈音连忙起身迎接。
“起身吧。”
燕王脚步生风,大步地从季慈音身边掠过,随意地说。
“季娘子前来,所为何事啊?”
燕王落座,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道。
季慈音将怀中的锦帛掏出来,双手奉到燕王面前。
“请王爷过目。”
燕王的身体渐渐坐直了,神情愈发凝重。
读到最后,他怒气冲冲,一掌拍在了桌上。
“太子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弑君篡位!”
季慈音恭敬地道:“请燕王发兵,前往京师救驾。”
燕王放下手中的帛书,一双凤眼威严,审视着季慈音,似乎要看透她的心思。
季慈音不偏不倚,大大方方地再次道:“请王爷决断,奉旨进京。”
燕王收回目光,避而不谈:“季娘子一路奔波,先在客房休息吧。”
明白了此事,季慈音没再说什么,反而是顺从地跟着下人出去了。
等到季慈音出去,燕王身边的幕僚问道:“王爷,此事咱们怎么办?”
燕王把玩着手上的核桃,眯起眼睛,云淡风轻地道:“谁做皇帝,不都是我侄儿吗?”
对于燕王来说,无论是太子还是晋王在那个皇位上,对他并无不同。
太子培植党羽多年,又是嫡长子,本来就应当承袭大统,更何况晋王还是个毛头小子,又远在千里之外。
因为此事出兵,反而会沾一身腥,吃力不讨好。
燕王忽然想起什么,放下手中的核桃,郑重地道:“此事不可让王妃知晓。”
“是。”
另一厢,季慈音喊住准备离开的侍女,露出一个笑容:“这位娘子,我是宜都县主在京城的好友,可否请你去县主那通禀一声。”
侍女面露犹疑,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见状,季慈音连忙褪下腕上的玉镯,套进侍女的手中。
“这个玉镯正好配娘子的手腕,衬得你光彩照人。”
看着手上的玉镯,侍女咬咬牙:“你等等,我去后院说一声。”
季慈音看着侍女匆匆远去的身影消失,这才显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
好在没让季慈音等太久,院外就传来了喧哗的脚步声。
季慈音急忙出门去看,果然是司马洛。
二人一对视,皆是激动万分,有恍如隔世之感。
司马洛握住季慈音的手,激动地问:“鸾儿,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迎接你。”
季慈音笑笑,“我们进去说话。”
司马洛点点头,明白了季慈音的话,对跟随在身边的侍女道:“你们守在屋外,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鸾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一进门,司马洛握着季慈音的手问道,脸上担忧。
季慈音低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抬头看着司马洛,郑重地道:“宜都,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太子无德,纵容卫家为非作歹,又毒害君父,目无纲常,怎可为君。”
司马洛的神情从一开始的吃惊转为纠结犹豫。
但面对季慈音的眼神,她最终还是咬牙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带你去见母妃。”
“只要能说服母妃,父王一定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