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忽然落在季慈音空空如也的脖子上,“你怎么没有戴我送给你的平安扣。”
“此物珍贵,带在身上害怕损坏,所以珍藏起来了。”
司马净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裙,光洁的脖子上带着一枚平安扣,与送给季慈音的那枚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
司马净说到一半,却被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
司马凌晃了晃季慈音的衣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新摘了一朵万寿菊,献宝一样地捧到季慈音面前。
“送、送给你……”司马凌的眼神清澈,虽然说话磕磕绊绊,但还是努力说完整,“你救、我……”
季慈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蹲下身说道:“谢谢你送给我的花,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说着,她就低下了头,等着司马凌把万寿菊簪在她的头上。
“戴好了……”
司马凌的声音越来越小声,红晕从脖子一路爬到耳后,像一朵开得正艳丽的花。
季慈音摸了摸发间的万寿菊,微微一笑。
她穿了一件嫩黄色的长裙,与头上万寿菊的颜色相互辉映,衬得她的脸如花朵一般鲜妍美丽。
她仰起脸,看向司马净,“县主,可否借您手中的花一用?”
司马净颔首,把手中的万寿菊放在了季慈音摊开的掌心。
“此花寓意健康长寿。”只见季慈音将手中的花别在司马凌的耳边,“愿世子长乐未央。”
季慈音和司马凌对视,司马凌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
司马净注视着司马凌的笑容,眸光闪烁不定。
最终,她轻哼了一声,语气娇蛮:“虽然你是借花献佛,不过看在你让凌儿很开心的份上,我就把我的平安扣送给你吧。”
她一边说,一边取下了脖子上带着的平安扣。
然后不容季慈音拒绝,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司马净的语气不容置疑:“好好戴着,不许摘下来。”
“这可是象征着本县主的身份,父王亲手所赠的。”
司马净盯着季慈音,意味深长地道:“可保季二娘子平安。”
季慈音听着司马净这似乎别有深意的话,摸着脖子上那枚还带着司马净体温的平安扣,“多谢县主。”
“好了,本县主要去别的地方逛逛了。”司马净略有些不耐烦,“你也快回去吧。”
季慈音站在原地,看着司马净离去的背影,她手上牵着的司马凌还频频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季慈音。
季慈音笑着对他挥挥手,目送姐弟俩从阳光下缓缓步入阴影中,直至最后完全不见,这才离开。
回到宴席上的时候,歌舞表演都已经结束了,殿内的宾客都在低声的说话,等候帝后驾临。
卢宁儿看见季慈音来了,连忙对她挥手。
季慈音弯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在卢宁儿身边坐下。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卢宁儿拉着她的袖子,压低声音,“急死我了。”
“不知不觉走得太远了。”
季慈音轻轻喘气,拿帕子擦汗。
卢宁儿睨了一眼季慈音,“现在是日头最毒的时候,你还跑这么远。”
“快尝尝吧,永乐专门派人送过来的荔枝酥山。”
卢宁儿指了指案几上的一个食盒,“我的已经吃掉了,不知道你的化了没。”
闻言,季慈音看向宴席最前方,皇室宗亲所坐的席位。
永乐公主正低头和司马洛说话,正说的高兴,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季慈音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心中想的那个人。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要问什么,但最终还是紧紧地闭上了。
卢宁儿也看了过去,问出了季慈音心中想问的问题。
“晋王的病这么严重吗?”卢宁儿纳闷地道,“连陛下的寿辰都不能到场。”
一瞬间,季慈音的心忽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好像不能呼吸。
她听到自己不动声色地问:“什么病这么严重?”
“不太清楚。”卢宁儿摇摇头,“好像从上次为太后祈福结束后,晋王就闭门谢客了,说是要养病。”
“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卢宁儿疑惑,陛下还专门派御医到晋王府为晋王诊脉,动静应该挺大的。
“我比较不关心这些事。”
季慈音勉强一笑,摇了摇头。“今天听你说了,我才知道的。”
卢宁儿看着季慈音的脸色,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因为殿外尖细的通报声咽回了喉咙里。
霎时之间,大殿内肃静无声,众人皆起身恭迎帝后驾临。
陛下和卫皇后并肩,缓缓走进来。
二人落座,下首的宾客随之齐声山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