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日偶然救了司马凌之后，季慈音与司马净的关系就缓和了不少。

司马净常常派人送些有趣的小玩意给她，连楚王都亲自登门拜谢。

“娘子，你猜猜今天这东西是谁送来的。”

清风捧着一个木匣子，一边走一边捂着嘴偷笑。

“你又淘气。”季慈音放下手中的账本，瞥了一眼清风。“是谁送过来的？”

“娘子你猜一猜嘛，不然没意思。”

季慈音无奈，只好由着清风胡闹。

她打开木匣，里面正摆放着一枚平安扣，通体雪白，色泽晶莹，中间用红绳串了起来。

季慈音一眼就认出来，是极为珍贵的羊脂白玉，十分难得。

“是博宁县主送来的？”

虽是问句，但季慈音的语气笃定。

清风笑嘻嘻地点头：“娘子猜对了。”

“好好收起来，别弄丢了。”季慈音把盒子盖上，嘱咐清风。

“娘子，你不戴上试试吗？”

清风有些不解，问道：“这枚平安扣多好看啊，寓意又好。”

季慈音摇摇头，“还是放起来吧。”

见状，清风只好点点头，退了出去。

*

七月初一，陛下寿辰。

万邦来贺，四海臣服，百官朝拜，向天子贺寿。

来来往往的高门女眷皆是珠围翠绕，衣香云鬓，谈笑之声不绝于耳，大殿之中歌舞升平，看的人目不转睛。

陛下和皇后还未到场，但殿内的气氛已然欢腾，已有宾客尽兴之时，下场亲自歌舞。

季慈音和卢宁儿坐在一块，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雎阳公主憔悴了好多。”

季慈音顺着卢宁儿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雎阳公主和驸马坐在一起，脸色却是盛妆也掩盖不了的苍白。

她穿着以往最爱穿的红衣，打扮与从前并无区别，但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妩媚的感觉，反而令人倍感凄楚。

驸马不时转头想和雎阳公主说话，但雎阳公主却没有回应，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饮酒。

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这对夫妻的貌合神离。

季慈音也注意到雎阳公主巨大的变化，但也无能为力，只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九娘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王雪之身边的侍女走过来，向卢宁儿行了一礼。

不远处，王雪之正在和一位夫人讲话，那位夫人身边还站着一位年纪不大的郎君。

王雪之笑得开心，回头朝卢宁儿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卢宁儿顿时明白喊她过去的原因，无奈地扶额：“我娘真的是……”

纵使万般无奈，卢宁儿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起身，“鸾儿，我先过去了。”

季慈音笑着点点头，“快过去吧。”

“哼。”卢宁儿抬起头，哼了一声，“跟你这种定了亲的小娘子没什么好说的。”

卢宁儿一走，季慈音和身边的女郎聊了几句，也觉得没趣，便借口出去透透气溜出去了。

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外面也处处是娘子郎君玩耍嬉戏的身影，欢声笑语。

季慈音一边走一边看，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御花园一处偏僻的角落。

此处栽种的是万寿菊，明黄色的花朵点缀在碧绿的树叶之中，静静地开放，一副安静的姿态。

季慈音低头轻嗅一朵万寿菊，涌入鼻腔的是一种淡淡的甜香，还带着一丝丝草本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是什么味道？”

冷不丁地，背后突然有人发问。

季慈音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看去。

司马净牵着司马凌的手，站在季慈音的身后，好整以暇地问道。

“我吓到你了吗？”司马净又问。

季慈音摇摇头，回答：“是一种清香，挺独特的。”

闻言，司马净来了兴致，“我天天来这里，还不知道万寿菊是什么味道的呢。”

说完，她走上前掐了一朵万寿菊下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轻轻地皱了皱眉。

她又把这朵万寿菊放在司马凌面前，问道：“凌儿，你闻一闻，好不好闻？”

司马凌今日穿了一身藕荷色的衣裳，配上他精致的脸蛋，整个人就好像王母座下的小仙童。

他慢慢地低下头，闭上眼睛闻了好半天，才开口说：“好闻！”

“怎么你们都说好闻？”司马净狐疑地盯着手上的万寿菊，“是我的鼻子出问题了吗？”

“万寿菊的香味独特，有些人喜欢，有些人却不能接受。”季慈音解释道，“这是正常的。”

司马净这才舒了一口气，“不是我的原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