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大事。”季慈音笑着道,“世子没事就好。”
“世子殿下一切都好。”张嬷嬷又说道,“县主说等您梳妆好了,请您过去一趟。”
季慈音颔首,“我知道了,辛苦嬷嬷走一趟。”
等到张嬷嬷离开,清风见左右没有外人,才低声地对季慈音道:“娘子,看来博宁县主也是知礼的。”
季慈音被清风的话逗笑,她弹了弹清风的额头,“你在胡说什么呢?”
“博宁县主是太后教养长大的,当然是知书达礼。”
清风捂着额头,小声地嘟囔:“还不是因为她之前对娘子你如此无礼,说话句句带刺。”
季慈音想起每次见面,博宁县主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她就是这般的性子,不理她就好了。”
“不过娘子这次救了楚王世子,看她以后还好意思对娘子你明嘲暗讽吗。”清风昂起头,得意地哼了一声,“除非她不要脸了。”
季慈音不再说什么,而是道:“好了,给我梳妆吧,别让博宁县主久等了。”
后院里栽种的一片郁郁青青的竹子,风吹过千万片竹叶摩擦出“沙沙”的声音,如同一首交响曲。
季慈音跟着侍女迈进一处院落,正好碰到司马净从东厢房走出来。
司马净看见季慈音来了,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用手指了指前面的正房。
进入屋子里,侍女为她们沏好茶,退了出去。
“尝一尝吧。”司马净的眉眼间就出现了高傲之色,得意地道,“这是陛下赏赐的,我也只得了一点点。”
“看在你救了凌儿的份上,我才舍得拿出来。”
说着说着,司马净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心痛,显然很珍惜这茶。
季慈音抿了一口,香气扑鼻,正是当日荀臻所饮的“碧螺春”。
她放下茶盏,称赞道:“好茶。”
闻言,司马净越发得意,“算你有品味,也不算暴殄天物。”
司马净只是简单洗漱了一番,素面朝天的脸颊像珍珠一样富有光泽,两旁淡淡的粉色又像一颗饱满的苹果。
她轻啜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这次你救了我弟弟,本县主很感激,看来你人还不错。”
季慈音垂眸,安静地道:“举手之劳,不敢居功。”
“这怎么行,我弟弟是楚王世子。”司马净放下茶盏,大声地道,“本县主必须要好好答谢你。”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只要本县主能够做到,一定答应你。”
司马净拍着胸脯保证:“就算本县主做不到,我就去求太后娘娘,太后一定可以做到。”
“我没有什么心愿。”季慈音微微一停,又开口道,“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我希望能够与县主和平相处。”
司马净的脸一瞬间就红了,显然想到了之前她种种不友善的行为。
她刻意喝了一口茶,假装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这还不简单,本县主向来好相处。”
突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季慈音下意识看向门口,只见司马凌穿着寝衣,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袍站在门口,那双乌黑的眼珠就安安静静地盯着她们。
“凌儿,你怎么跑出来了?”
司马净连忙跑过去,握住他的手,“睡不着觉吗?”
司马凌的目光落在司马净关切的脸上,吞吞吐吐地蹦出三个字:“找……姐、姐。”
司马净看了一眼季慈音,蹲下身耐心地道:“姐姐等会过来找你好不好,姐姐现在有客人。”
司马凌的视线慢吞吞地移到季慈音身上,安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季慈音走到司马净身边,“县主既然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司马净胡乱地点点头应付过去,但旁边的司马凌却伸出手抓住季慈音的披帛。
“不要走!”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季慈音和司马净都吓了一跳。
“……是、是客人。”
他的声音似乎又变的很小声,小到几乎听不见。
季慈音蹲下身子,平视司马凌,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好,我不走。”
司马凌抓着披帛的手缓缓松开,慢慢挪到了司马净背后,低着头不敢去看季慈音。
“你先回房间,等会姐姐过去陪你好不好?”
司马净握着司马凌的手,耐心地哄道。
司马凌没有反应,但是乖乖地跟着张嬷嬷回房间歇息了。
“凌儿只是不太会讲话。”
司马净看着季慈音,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但又极力隐藏内心的脆弱。
“他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