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想他呀!”
小吟溪低头摸了摸腕间的身份玉牌,然后对着紫鸢道:“正是因为想念,殿下才更要照顾好自己。我可是听说了,您这几个月拒绝所有医者,就连养神的药都不喝了,要是坊主知道了,他会担心的!”
紫鸢轻轻笑着,望着院中玲珑坊的这些年轻一辈,“终有一天我会去陪他,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分别呢?”
小吟溪眉头一皱,手脚并用的表示着不赞同,“这不一样!就算您能撇下嬴梦先生与嬴梦玄,撇下我这个这么可爱的干女儿,但是坊主就是不会同意您去找他的!”
小吟溪踢了踢默不作声的嬴梦玄,示意他能说说宽慰一下紫鸢殿下,可是嬴梦玄却是很平静,“父亲的任何决定,我和爹爹都是支持的,因为曦曦哥哥才是父亲心底最最重要之人,就连我和爹爹都是远远不及的。这一点,玲珑坊的直属玲珑们深有体会吧。就算对你们的牵绊很深,但在曦曦哥哥面前,他们还是会以曦曦哥哥为先,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小吟溪深有感触,不过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等我们都通过试炼了,凌风伯伯和娘亲他们就可以退下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可是现在,他们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守护住我们的家才行。”
紫鸢亲昵的摸摸她的头,像小时候那样,这个孩子有时候真的很像小夕儿,倔强的很,也执拗的很,对于自己认定之事是绝不会妥协的,这一点玲珑坊曾多次来信让他管束一下这孩子,可对着这样一个可爱又曾是小夕儿期待过的孩子,他也是下不去手狠不下心的。
“放心吧,你们的路都已在脚下,无需我们再去做什么。”
小吟溪一眼望进紫鸢那双满是慈爱之意的眸子,感受着头顶的温度,心里也有些难过,为紫鸢殿下难过,为嬴梦玄难过,为所有玲珑们难过,因为他们都是那样的想念坊主,无时无刻不在回忆他们之间的往昔之事。
公子曦望着这一幕,指力下界于玲珑小辈之间的古琴上,刹那间琴弦波动,琴音悠扬,熟悉又亲切的曲调一瞬间融化了紫鸢坚固的心房。
所有人都围在古琴周围,小吟溪与嬴梦玄扶着紫鸢来到古琴面前,紫鸢颤颤巍巍的伸手想要与之相和,却于方寸之间停住,再不敢去碰触,心起的涟漪,手上的颤动,也丝毫不影响他唱出这首曲调背后的词。
“一溪风月不由命,万恶源头明清白。墨染流年终不悔,一缕清浅自留白。”
紫鸢含泪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小夕儿,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公子曦的连界之力突然受阻,由心口迸发出的痛意直接传达到四肢百骸,他再也维持不住血印法阵,在一曲终了后彻底消失的影像,如莺啼血一般,和着血水吐出几个字:“我也想你了...亓笑......还有玲珑们......”
“公子!”
这一次公子曦灵力大损,罚印更深,加之之前越界送礼给那些小辈,公子曦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稍有不慎就会有消散的危险,可是他明明知道这一切,却还是执意如此......
墨镜容扶着公子曦,不断的为他输送灵力,可是他调动再多的灵力,也没有办法送入去修复他的身体,焦急之下竟然哭了起来,公子曦一边擦着血迹,一边拒绝着墨镜容的灵力,防止他身上的毒素伤害到墨镜容。
“哭什么?”
墨镜容拂袖拭去眼泪,哑着声音回答:“我心疼公子!公子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过界使用灵力......”
公子曦没有回答他,而是也在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今日使用血印法阵去窥视倬彼的那一方天地?是因为兰洐剑谈及的过往吗?还是因为自己对于过去种种的无可奈何与现今生机的惶然无措?
都有吧,但更多的是,他想看到他们活着,神域百将的到来与消散他虽没有亲眼见到,但其中的痛苦与艰辛只靠兰洐剑的只言片语他就能想象的到,以骨血为媒介,以神魂为代价,留下的不只是命玉,还是他们下界轮回目的的成果!他们确然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抛下九弦对于他们的教导,忘却神域过往的种种记忆,就只为了能够让他们更为顺利的完成自己的任务与心中祈愿。
舍生取义,不计生死
到头来,就只是能够在最后,见一见他们这几个不负责任的九弦!
神域百将如此,紫鸢与玲珑坊亦是如此
即便思念在心间,也无异于永别
他们都在以自损的代价换取能够与他的重逢,可这一面,千山万水,时空间隔,岁月蹉跎......
一片落花于掌中,一弯流水在眼帘,时光如扶柳,月下绕折枝,日暖青峰,浅风未予,故人相逢,展颜相迎。
可终究,这万里星河,无声无息,回音难寄。
“这一次,我不会弄丢了......”
“公子!公子!”
公子曦的倒下令墨镜容大失方寸,灵力输不进去,声音穿不透耳际,任由墨镜容如何都唤不醒公子曦,而在他们的背后却有人显露出了杀机!
一面是重伤的公子曦,一面是危险重重的杀机,墨镜容会如何选择呢?
也许容不得墨镜容做选择,他体内的法则之力就已经限制住了他,情急之下墨镜容回首对着那持剑而来的人大喊:“你若动手,我必杀你!”
那人丝毫不为之所动,持剑而来,杀意凛然,“如此,更要动手。毕竟,我早就不想活了!”
墨镜容对来人大失所望,只红着眼眶恨意横生:“束以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