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和我换个位置”张趁嘴角一扬,说着就和羌卷身旁那哥们换了个位子,刚坐下就搂着人贴近了要和他“咬耳朵”。
羌卷下意识排斥地拿胳膊肘抵着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诶诶诶,你干嘛?他是我好哥们,你凑那么近干什么?”罗一昼也在后边嚷嚷。
“傻啊你,讲人坏话能那么正大光明的吗?这不得猫敲儿的来啊?”张趁被两人的反应搞得脸色不悦,“再说了,我喜欢我卷弟,想和他亲近一下不行啊?”
“哪有你这样的,一上来就搂搂抱抱”罗一昼说着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推了张趁一把,开玩笑说,“你该不会是同性恋吧?”
你该不会是同性恋吧?
是同性恋吧?
同性恋吧…
不知为何,听到罗一昼后半句话,羌卷“嗡~”地一下就耳鸣了。
一股剧烈的疼痛突然“袭击”了羌卷的心脏。
紧接着四肢开始感受到一团极端的灼烧感,烧得他火辣辣的疼,他甚至能闻到一股浓烈的焦味正从四周源源不断地向自己靠拢。
喉管开始干涩、发苦,像是有什么异物正挣扎着要往喉管深处钻去一般,这种异感很快演变为了强烈的窒息感,他开始干呕、痉挛。
完全就像是被困在火场一般。
“你他妈才同性恋呢,会不会聊天啊?傻逼!”张趁骂骂咧咧的声音有些大,惹得周围一圈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立即尴尬地熄了声,刚好注意到了埋着头全身抽搐的羌卷。
他扭曲着一张脸,舌头微微探出一点前端,像是要吐。
缺氧一般快速喘息着,额头的冷汗淌下浸湿了他被手紧拽着的衣服领口,脖子一周的皮肤早已通红,看上去格外诡异。
“我靠,卷弟!你咋了?!”张趁毫不犹豫将人托进怀里,一边去松他紧拽着衣领的手,一边给他扇风。
“怎么了怎么了?”罗一昼也是一脸的惊吓表情,他硬挤到羌卷另一边的位置上,急得不行,“是发病了吗?心脏病还是什么病?有药吗?药在哪?!”说着就去翻羌卷随身携带的背包。
霎时,坐在台阶上的人全紧张地围了上去,一旁有座位的人见状况不对,赶忙让出了个位子来。
“感谢感谢,好人一生平安”罗一昼激动地不停道谢,末了又催促一旁打电话的张趁,“你倒是快点儿啊!”
“这不在打呢嘛,你急也没用啊”校医室的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张趁焦虑地只能插着腰在台阶上来回走。
讲台上的教授闻声赶到,教学生涯几十年也没见过这阵仗,只能先组织他们带人离开。
“昼哥,我这有水,要不要先喂他一点?”路上有人提议。
“水?这时候能喝水吗?”罗一昼拿不定主意,便寻求一旁张趁的想法。
可张趁那正好打通了,聊起电话来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干扰。
罗一昼皱眉:“先别喝,搞不好呛着了。”
-
羌卷醒来的时候手上还在挂点滴,他咽了口口水,嗓子眼疼得厉害,硬生生给他疼出了两滴清泪。
泪水顺着光滑的脸颊滑落,躲进了白色的枕头里。
他缓慢地转动着发昏的脑袋,瞥见窗外已经天黑,窗玻璃倒映出了房间里所有物体的影子。
视线突然被远离窗户的那一侧床边所吸引,羌卷定睛一看,那里俨然漂浮着一团混浊的长方形气体。
羌卷惊得心脏骤停了一秒。
颤颤巍巍地扭头去看身侧,只看到一张棕色的空椅子和一面拉开了的围布。
可当他再看向窗户时,那团混浊的气体仍旧立于原位。
而且就在空椅子的那个位置上,和他咫尺距离。
眼角干涸的泪水再次滑落,他突然有些委屈。
原本打算听完讲座就去兼职的,等下午再去一趟,今天差不多就够三个小时了。
结果今天诸事不顺,不仅兼职泡汤了,身体还出了毛病。
这会儿又证实了身边真跟着个灵魂,以后怕是真攒够钱搬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彻底解决问题。
羌卷:我的命好苦啊~
他偏头仰躺在床上无声地掉着眼泪,泪水就如开闸放水一般,很快浸湿了耳边的枕头。
“鼻涕虫。”
男鬼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嫌弃的笑意。
“……”羌卷吸了吸鼻子,装作没听见。
“小孩子吗你?还哭鼻子”笑意渐浓。
“……”羌卷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疼得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察觉到手上还有针头,立即卸了力。
烦。
本来心情就不好,这鬼还嘲笑人。
男鬼像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说出的话竟带上了些许担忧的调调:“很疼吗?”
“en…”羌卷轻哼了一声,有些敷衍,但这已经是他能发出的唯一的音节了。
“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话毕,羌卷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感觉到一阵清凉的风突然袭向了自己的面颊,那风裹挟着一股淡淡地茶香直直地侵入了他的鼻腔,刺激得羌卷条件反射张开了嘴。
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般,男鬼悠悠然发出一声轻笑。
羌卷大脑放空了一秒,回过神来只感觉口腔被一股清冷却不刺激的风填满了。
那风像一只长了眼睛的触手一般,摸索着羌卷口腔的每一处粘膜。
扫过舌背和舌根,轻触硬颚和软腭,最后流连在喉管那处强烈的不适地。
“呜……”羌卷舒服地发出一声呜咽,紧接着红了脸。
靠,为什么他的脑袋里会出现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