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课,羌卷浑浑噩噩地吃了点面包后就带着满身的疲惫上了床。
半梦半醒间听到有爬架子的声音从脚边传来,他以为是下铺的季淮禹醒了,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季淮禹的声音。
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闲得没事干在这恶作剧,可眼皮子沉得厉害,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爬架子那人貌似跛了一只脚,下脚的力度有着两种明显的轻重区别,听声音那人应该爬得有些吃力,可奇怪的是羌卷并没有听到任何喘息声,甚至连手扶栏杆的摩擦声也没有。
难不成爬自己床梯的家伙是一双脚?
那双脚似乎一直在向上移动,却始终没能靠近。
轻重交叠的攀爬声听得人烦躁,羌卷索性将脑袋埋到枕头下,耳不听为净。
一觉睡到了下午六点多,期间爬架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一直没有结束。
等羌卷揣着一肚子火醒来后却发现宿舍里另外两人仍睡得死沉,尤其是下铺季淮禹,打呼声堪比田间的大水牛。
做梦吗?
羌卷抓了一把头发,感叹完最近这两天自己的精神状况后就出门“觅食”去了。
他在食堂简单吃过晚饭后又给那两人带了饭,寻思着等他回去那两人也该睡醒了。
“诶!这么巧啊。”
后背被一双手拍得冷不列颠地打了个颤,羌卷停下开锁的动作回头,就见昨晚那两个哥们正满眼堆笑的站在自己身后。
“是你们啊~”羌卷将自行车推出车棚,下意识问道,“吃了吗?”
“吃过了”那哥们和同伴对视一眼,问他,“你叫羌卷,对吧?”
羌卷愣了愣,点头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就今天上午沈老师的课…”同伴在一旁解释。
“沈老师?”羌卷回忆着,猛然想起了那张儒雅的笑脸,“噢~原来那节课你们也在啊。”
果然这种社死的场面总会有人帮你回忆。
“对啊!”哥们笑得没心没肺,“诶,我真没想到有人能把沈老师逗成那样。”
“听你这么说,你们和那个沈老师很熟?”羌卷来了兴趣,“邱教授为什么不教我们了?”
“听说是家里出了点事。”
“噢噢~”原来是这样。
“怎么也没人在群里发通知啊,我还以为走错教室了呢”羌卷抱怨道,“那老师也真是的,当众笑话我也就算了还打断我说话,真没礼貌......”
那哥们却突然捂住了他的嘴,神情慌张地环顾四周:“背地里说沈老师坏话,小心被他听到嗷~”
羌卷无所谓:“他又不在。”
“不,沈秉谙无处不在”同伴朝他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表情,像笑又像哭,这么搞怪的表情放在他脸上倒也不显得违和。
“不至于吧”羌卷还是没放在心上,末了又问,“沈秉谙?他全名?”
“信哥们儿,准没错。”
“对。”
“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咱们这门课还有他这么年轻的老师呢?”在他的印象中教古文字学的都是一些老古板教授。
“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简单聊了两句后羌卷表示得先走了,宿舍里还有两个“睡神”等着吃饭呢。
那哥们也没再多说什么,分开站在路的两侧让他先走。
只是在羌卷刚跨上自行车准备蹬踏板时,耳边响起了其中一人的嘀咕:
“今晚继续,不醉不归…”
羌卷松脚撑在地上,偏头看去,就见那人正握着手机,嘴唇张合着下意识将所打的字念了出来。
“你们昨晚喝酒了?”
“嗯啊,一帮哥们小聚了一下”那哥们说。
“你们喝酒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人进来过,你们还请了他一杯?”
“你咋知道的?!”那哥们又露出了那张标志性的诧异脸。
羌卷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巧合的真实性。
他简单地同他们描述了一下季淮禹的长相,得知季淮禹确实进了他们宿舍,他们也确实邀请了季淮禹喝酒,只是对方离开时一点事儿都没有,完全没有喝醉的可能。
所以,季淮禹撒谎了。
“听说你们宿舍一晚上废了仨,真的假的?”同伴朝他挑了挑眉毛,显然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擦破了点皮...”羌卷敷衍地回答着,满脑子都在想回去了怎么质问季淮禹撒谎这件事。
“哥们,说真的,快到咱们了”同伴还保持着那个意味不明的表情,说出的话也是模棱两可,“小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