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不现在杀了他?”
“因为只有法律才能将他的罪名公之于众,只有法律能还我父亲清白。”
唐捐说完就泄了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把陆向民送上法庭的确很难,唯一的突破口宁愿被判死刑也不松口,执刀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背后的保护者神秘莫测,眼看就要过追诉期了。
“可法律判不了他死刑,还让他钻了空子,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戚柏舟的话无疑是是落在唐捐胸口的一记重拳,顿时无话可说。
“唐捐,别再对法律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然为什么监委把着陆十年的贪官都收入网中,却迟迟不动有明显违法乱纪行为的陆向民,他们不敢动,也动不了,只能杀了他。”
隔着电话能都体会到戚柏舟的愤怒,门“吱扭”一响,唐捐抬了抬眼皮,最先入眼的是两串糖葫芦,眼神下移,另只手上是一包鼓鼓囊囊装在纸袋子里的板栗,焦糖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他不停伤害我身边的人逼我停手,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他死,可为了我父亲的案子,有太多的人堵上前途和性命,我必须要把陆向民送上法庭,接收法律的审判,如果法律定不了他的罪,那我一定会杀了他。挺晚了,早点睡吧,我挂了。”
听到戚柏舟那边说话,唐捐才按了挂键,一骨碌起身就要拿张万尧手上的糖葫芦,扑了个空,小脸立马拉了下来。
“戚柏舟?”张万尧把糖葫芦跟板栗往桌子上一放,双手抱臂看着小崽子。
唐捐顺势往床上一坐,两手抱着膝盖,抬头盯着人看:“张律耳朵可真灵。”
张万尧不说话,从袋子里掏出两个板栗坐在沙发上剥,半晌才搭腔:“除了他,没人那么想要陆向民的命。”
唐捐冷冰冰丢出一句:“还有我。”
张万尧刚剥好一个板栗,顺手就往人嘴里一塞:“放心,如果法律不判他死刑,我第一个要他的命。”
这板栗还是烫口的,唐捐着急咬到了腮帮子的肉,紧着眉“嘶”了一声,抬头时张万尧还盯着他看。
“关你屁事啊,要杀也是我杀,你一大把年纪别凑热闹。”
张万尧黑眸顿时一寒,手里的板栗一秒化泥:“你再说一遍。”
唐捐还不知道危险降临,继续虎着一张脸叫嚣:“大过年的凶什么凶,这事儿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你们都是为了帮我才蹚这个浑水,如果再让你为了我杀人坐牢,那还不如让我死了。”
唐捐越说越没边,张万尧突然起了身,拍拍手上的碎渣,走到床边冲人扑了过去,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拥入怀中,死死地往怀里摁,像是要把人嵌入身体里。
突然袭来的重力压得唐捐喘不过气,双手不停捶打张万尧的肩膀:“你突然发什么神经,我难受,起开。”
张万尧跟没听到似的,抱得更紧,唐捐实在受不了了,转过头咬张万尧的耳垂,那里是他的敏感地带,光是轻轻一弹,就受不了,烫得灼人,更何况他那么怕疼。
张万尧受不住把人松开了,红着一双眼跟人对视:“以后别在我跟前提这个字,不然有你好受。”
唐捐可太喜欢张万尧这副一脸紧张又凶巴巴的样子了,没说话直接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随后在人额头碰了一下,问得没心没肺:“你这么怕我死啊?”
张万尧心一软,黑眸也跟着软下来,这一次,他无处可躲,大拇指在小崽子红扑扑的脸颊上轻轻蹭:“我答应你父亲要照顾好你,不敢食言,就算我日后见不了他,心里也无愧。”
唐捐鼻根酸疼,眉心也跟着皱了起来:“会见面的,你别乱说。”
张万尧又在人眼皮上按了两下,嘴角带笑:“明天回玺园还是在老宅?”
“肯定在老宅啊,我跟爸约了明天中午去茶馆听相声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多待几天。”
张万尧没说话,下床拿了糖葫芦递给小崽子:“赶紧吃吧,小馋猫。”
唐捐嘿嘿一笑,把顶端最大的那个递到张万尧嘴边:“来,最大的给你。”
张万尧继续坐在沙发上剥板栗,摇头:“我不爱吃酸的。”
唐捐还不放弃:“现在的山楂没以前的酸,糖也裹得厚,不酸的,你就尝一个嘛,尝一小口好不好?”
张万尧又拉了脸,把剥好的板栗放在碟子里,头也不抬地说:“好个锤子,自己吃。”
唐捐眼看忽悠不成,啊呜一口吞下最大的那个,的确不怎么酸。
“买一串就够了,你怎么还买两串啊?”
“我怕某些馋猫不够吃,等会儿嗷嗷叫。”
“我吃不了那么多,给年年吧。”
“她也不爱吃酸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