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捐没多想,拿起盘子里的烤鸭一一吃了,余光里是默不作声的老东西。
吃完饭,他俩回的祁老那,唐捐提着饭盒看坐在驾驶座纹丝不动的人:“张律不进去跟师父唠两句。”
张万尧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下了车。
他俩进了屋,祁老一个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鼻子一耸,立马起了身。
“小猫儿。”
唐捐放下饭盒拿了小板凳坐在祁老脚边,抓住他的手在脑袋上蹭,喵呜喵呜叫,把一旁站着的人骨头都给叫酥了。
“张律也来了?”
唐捐“嗯”了一声,接着就开始絮叨:“天这么冷你怎么都不盖个毯子,着凉了怎么办?”
祁老摸他紧皱的眉:“屋里子暖气足,出汗了都。”
唐捐眉心还是不散:“那也得盖着,徐笙呢?”
“竹生跟江存给他朋友过生日去了,今晚不回来。”
“师父,你怎么就答应了呢,江存那崽子可不安好心啊。”
祁老笑着拍唐捐的头:“你别多想,江存是个好孩子,不会干那些欺负人的事儿。”
话是冲着唐捐说的,感知不到任何光芒的眼睛落在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某人。
“小猫儿,你上竹生的屋里坐会儿,我跟张律说几句话。”
“师父,我......”
“别怕,我一个瞎老头子,奈何不了张律师。”
唐捐起身,走到张万尧跟前儿,附耳低语,别惹师父生气,不然你就死定了。
张万尧没理他,径直往祁老那边走,坐在老虎椅上。
唐捐迟迟不走,祁老喊了声小猫儿,把门关上,他这才关门走人。
估摸着人进了屋,祁老这才吭声,照例盯着张万尧的方向:“唐主任如此信你,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在温樾那挨过的质问又要挨一次,张万尧揉揉眉心:“我答应他照顾好唐捐,还有你,我问心无愧。”
祁老难得发了脾气,声音比平日都大,也快:“你敢对着唐主任的墓碑说无愧吗?”
张万尧停顿了半晌,把心翻了个面,回他:“无愧。”
祁老拿起拐杖直指张万尧:“你放屁,你把好端端一个娃儿引到岔路上来,让他受尽冷眼和非议,让唐家绝了后,你怎么敢说无愧?”
风光了二十多年的张万尧从来没被人这样指过,那红木拐杖直接往他心上戳,戳的他心疼,骨头也疼。
约莫过了半晌,他才吭声:“我会对他好,你放心。”
祁老缓缓收起拐杖,指尖颤抖,牙齿也直哆嗦:“我要你拿命起誓,敢吗?”
张万尧做了个深呼吸,举起右手的十指中指还有无名指,起身对着祁老的方向:“我张万尧拿命起誓,会跟唐捐好一辈子,若违背,不得好死。”
张万尧说完祁老就笑了,听声音有些哽咽:“我真是老糊涂了,干嘛让你做这种傻事,你要真辜负了我家小猫儿,我一个老瞎子又能把你怎么样呢?不过,我这个人信因果轮回,你要真负了我家小猫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祁老一字一句咬得真切,张万尧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他也信,所以他注定跟唐辙见不了面,没法当面说一句对不住。
“夜深了,睡吧,我跟唐捐走了。”
“等等。”
张万尧刚抬起的脚停在那里,转过脸问:“祁大师还有何吩咐?”
祁老眼皮一颤,还是盯着张万尧的方向:“唐家世代清白,唐主任含冤而死,如今案子重启,魏郁贾贤纷纷入狱,还要多久能把那个藏在幕后的人给揪出来?”
“快了,你当点心,别跟不熟的人搭话。”
张万尧说完把盒子里的鸡放进冷藏室,关了门去徐笙房间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