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捐说自己没告诉程勇公帐卡号啊,难不成是老东西,他小脸一拉说去找张万尧,苏覃说刚刚看见他跟言律一起去了大会议室,估计是去开会。
唐捐管不了那么多,推开门就走,直奔大会议室,不知道谁最后一个进的,尾巴没带好,他准备敲门,里面传来蓝陌不常见的大嗓门。
“我不管,人是你花大钱让我从美国给你挖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三天之内给我个答复,什么时候送他走?”
张万尧居于主位,单手支颐看着大屏幕,依旧冷着一张脸。
言乔捏捏眉心打圆场:“一大早气性这么大,江律又不听话了?”
蓝陌还是臭着一张脸,冷冷回了句没有。
言乔细眉上挑,低头喝了口她徒弟刚提上来的杏仁奶酪拿铁,说施元新捣鼓的,让她尝尝,还可以,捏捏眉心继续替唐捐说话:“既然没人惹你生气,干嘛一大早发脾气?唐律是个好律师,回国办的哪件案子没给尧庭长脸,怎么着,不会就因为程落这个案子你要卸磨杀驴吧?”
言乔不提还好,这一说,蓝陌那眉心夹得更紧:“我知道唐律是个好律师,人也是我跑美国请回来的大神,案子办的是漂亮,但不适合尧庭。我这里是律所,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他实现政治抱负的道场。”
“张万尧,人是你让我挖的,说他不用考试就可以独立出庭也是你提的,迟雪案也是你让我死乞白咧从人庆元手里抢过来的,余阳案前后就收了两万块,法律援助名额也是你破例加的。钟歧案你俩分文不收,还差点儿把命搭里头。再说这个程落案,没钱就不要打官司了,拿着三万块干什么不好,干嘛非要扯出这么多事情?国家都管不了代孕,你们喊几声就改了,赤药背后靠的是谁你不知道吗?根本动不了的事情整天在那张牙舞爪,特别像个小丑,还是个自不量力的小丑。”
蓝陌如果不说的话,唐捐永远不会知道张万尧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原来陆向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蓝陌的声音太过嘹亮,会议室外聚满了同事,唐捐一个噤声的手势把人都赶走了,屁股一沉,背靠着墙继续听。
“蓝二你突然抽什么疯?他来尧庭你是点了头的,发什么神经?”
张万尧嗓门儿更高,言乔跟他隔了四个座位都要捂耳朵,一脸嫌弃又换了个位置,离他更远一些。
蓝陌今天铁了心要赶唐捐走,说出的话也更刺耳。
“我疯了?我看疯的人是你吧?自从他回来,你的脑子就没清楚过,净干些赔本买卖,戚柏舟什么人物,你帮他老子翻案,他直接跟尧庭签了三年合同,一年几千万的律师费,几百个律师的口粮,你说踹就踹了,你是抱得美人归,那他们呢?”
蓝陌越说越激动,胸口喘粗气:“唐捐在法庭上将矛头直指权贵,批判法律各种弊端,公开鼓励以暴制暴,诱导未成年犯罪,他是发泄情绪爽了,司法部来人还得我跑前跑后给人陪笑脸,你呢,一句滚蛋就把人打发了,最后擦屁股的人还是我。”
蓝陌一席话,办公区的同事面面相觑后把目光投向一直低头的唐捐,唐捐不用看也知道他们是什么眼神,鄙夷,不屑,幸灾乐祸,原来大老板这么讨厌他。
是啊,他也没想过蓝陌这么讨厌他。
当初三番五次在C&K门口堵他,请他去看球赛,听音乐会,一直以来对他也是笑脸相迎,没想过心里有这么多埋怨,既然这样,的确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毕竟确实没给人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还惹了不少祸,
如果不是看在张万尧的面子上,早就把他踢出局了吧。
张万尧没继续跟蓝陌扯,起身往门口走,边走边说:“那麻烦蓝律把我的辞职申请也一起批了。”
“什么?张万尧你他妈是不是真疯了?”
蓝陌在身后咆哮,张万尧一出门就拎起地上的小鸡仔,一路拎到了电梯口,
电梯门关上,众人才敢交头接耳。
“完喽,完喽,尧庭真的要变天了。”
“可不咋地,看来有人要上位了,新的合伙人。”
“那肯定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总会有人顶上的,我听说这次是谢彧,你猜是谁?”
“我猜可能是经济组的林郗,来尧庭十几年了,每年基本都排在前三,也该往上爬爬了。”
“我猜也是林郗,他不仅跟大老板的爹关系铁,还是大老板的师父,谢彧可是张律带进来的,这该提谁,大老板心里肯定有数。”
“反正不是我们,都散了吧。”
最后说话的人是苏覃,沉着脸将乱嚼舌根的人扫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