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四合,我在梦里云游,企图抓住章小麦的手,醒来却什么都没有。
记忆里浓稠的事物在慢慢变淡,每当想起过去,有时会温暖的笑,有时会觉得无望。
章小麦于我,曾经是命,是一切,而现在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我曾以为她和苏打的感情只不过是玩玩闹闹,有一天她突然认真了,我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出走和逃离。
曾经最无法接受的事就是章小麦不是我的,然后一次次被命运逼迫戏弄。
若即若离,若有似无,慢慢接受。而后发现,我们的感情已经是过期的罐头,明明转过身就可以扔掉,我却偏偏抱在怀里捂伤口。
那段为衣食奔波的日子我拼命的工作,加班,并没有把自己照顾好。我承认我有点刻意折磨自己,我总觉得如果我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章小麦就会像小时候那样拿着棉签、绷带、药水心疼地为我涂抹。
每天天还不亮我就醒来盯着天花板发呆,如果在出门之前我不回想一件和章小麦在一起时的快乐事,我就觉得那一天我不能活,我无比痛恨现在这个没出息的自己。
白桔总是开很远的车来我位于郊区的半地下室,我在得知事情的真像之后便开始有意疏远她。白桔一开始总是柔声细语地哄我,后来失去耐心便指着鼻子骂我,我始终都不跟她说一句话,我厌恶欺骗。
路易说章小麦找她打探过我的近况,她如实对章小麦说我正在一个人闯荡,我问路易章小麦过得还好吗?
路易说,章小麦和苏打过得很好,那你和白桔呢?我握着话筒久久说不出话。
我HTP的前合伙人阿蔡经常找各种理由约我出去吃饭,她们都知道我日子过得如同苦行僧。那些家伙们会在后备箱里装满各种食物送到我的小小半地下室,他们其中还有人会在我的枕头底下悄悄塞钱。
阿蔡会在我假期的时候组织露营,我每个月都会跟他们到外面透透气,我知道阿蔡他们组织露营是为了我,没有出息忘不掉章小麦的我。
那年我开始真正意义上有了自己的积蓄,我账户上的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当我自己真正体验到赚钱的辛苦,我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花钱大手大脚。
同住在半地下室的邻居们教我如何买到廉价且实用的生活用品,我开始学会提前了解超市的打折信息,我开始学会利用各种优惠券低价购物。
路易每隔两个月为我亲自修剪一次头发,每次路易为我洗头的时候,我都会闭上眼睛把她当幻想成为章小麦,我不明白为什么事已至此我仍旧会想念她。
我这个传说中的拼命三郎第一次请假是因为素素,那天我正在值班,调成震动的手机不停在口袋里嗡嗡作响,我趁着客户去卫生间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言言,你现在马上请假,素素情况不太好,我们现在去见她最后一面。”白桔的声音从话筒对面传到我耳畔。
素素是跳楼死的,她的遗容惨不忍睹,据说她在跳楼之前服下了大把的药,那种药物会使人产生一种鸟儿在天空中飞翔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