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官居扭头就走,冷冷扔下两字:
“跟着。”
郁离喉头滚动,他快疼死了,才迈了一步,左腰上的伤口好像血流的更多了。
“你,你住哪里啊?远不远?”郁离咬咬牙,艰难跟在官居身后,“既然是你要我和你住一起,那应该不用我交房钱吧?
我之前一直住在客栈里,下个月的房钱还没续上,如果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
就可以去把房给退了?
官居突然停下来,郁离一惊,再次迎上那双眼:“你想死快点就尽管说话。”
也不管郁离伤势如何,官居拉过他的手腕急匆匆地离开。
郁离:疼死他算了。
“什么客栈?悦林客栈?”
“啊?嗯。你,能不能走慢点,我疼。”
官居没理他,速度依然不减。
“叔父!你慢一点,我要跟不上了!”
记忆里,官居也是这般追在云简初身后。
那人分明也只是个不大的少年,每次自己要抱他时,他都会先朝自己敞开怀抱,还会笑着摸他的头。
云之仪有时要责罚他,云简初就会把他护在身后。云简初比云之仪小十三岁,是弟弟,似儿子。
而他的父亲云之仪常常只是略施惩戒,吓唬吓唬他。
可是,云简初害死了他的父亲,毁了云起山庄,毁了他的家。
郁离不知道官居又怎么了,回来了就一直瞪着他。难道是因为要和他住在一起?
可是官居说的就着他现在订的房间住着,房费他来交的。
不理解,郁离一点都不理解。
颈上的伤口疼得厉害,郁离对着铜镜,微微仰着头撒上药粉。
等了一会,才开始剥衣裳。
腰带解开,郁离回过身一看,官居还在死死盯着自己。
深吸几口气,郁离自顾自除了上半身的衣裳,简单清理患处周围,咬牙把金创药洒在上面,随即用要来的纱布缠裹。
收整好回过身,官居正看着窗外,只是耳朵有一抹不正常的红:
“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什么关系?除了仇人之外?”
“官居。我们只是仇人。”
只是仇人,只待弄清楚一些疑惑就是云简初的死期。
云简初失忆,官居也没什么好同他解释的,省得他日后恢复记忆了找机会辩驳。
“哦。那你留在溪河镇是有要事要办?”
“我的要事就是杀了你。”
郁离笑了,三句话两句都是要杀了自己。
“我困了,先睡了。”
他们回来时也不算早了,被官居一扰乱,郁离感觉有些困倦。反正肚子不饿,就这样吧。
简单漱洗,郁离扑到了床上。
这几年,没了记忆的郁离时常难以安心,也就每晚入睡时他感受到了一些快意。
很快,床上的人没了动静。
听到清浅的呼吸,官居这才转过头。
只要他想,他现在就可以杀了郁离,他的仇就能够得报。
翌日。
郁离醒来时摸了摸脖子,药效果还行,感觉没什么事了,更重要的是,他头还挂在身上。
官居乃真君子也。
“醒了?醒了就过来用饭。”
依旧没有什么感情,郁离默默摇了摇头,美色误人。
走到桌边一看,青菜煮豆腐,外加一碗米饭,肉眼可见的寡淡。
郁离又不想吃了。
“你给我把它吃完,”官居手指轻叩桌面,“你害我家破人亡之后,我顿顿吃的都是它。你现在倒是嫌弃起来了?”
郁离眨眨眼,终是坐了下来。
昨夜没有用饭,今日的又如此无味,感觉有些反胃,郁离真的吃不下去。
见郁离迟迟没有动筷,官居微愠,直接把碗筷收拾了:“那你就饿着吧。饿死最好。”
出了房门,官居自我唾弃了一番。
算了,云简初只要死了就好,怎么死都可以。
“咕噜咕噜~”
郁离实在饿得有些不行,肚子叫出了声。
摸了摸脸,果然是烫极了,再看官居,方才用鸽子传了一封书信后就一直倚在窗边,闭目养神。
郁离吞咽了几次口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下去。
“我想出去,一会就好,”郁离看着房门,被人决定生死的滋味当真不好受,想想又补充,“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去。”
官居终于睁开了眼,笑得恶劣:“我还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
“是不是你还不知道?”
郁离当即回怼,说完立即闭了嘴。官居不会恼羞成怒就把他杀了吧?
“呵,”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官居起身朝郁离走了过来,瞥了他一眼随即出了门,“走吧。”
昨日衣衫染了血迹,郁离今日换了一身白衣,说来他平日里不喜欢着白衣,感觉要奔丧似的,而现下他跟在官居身后,恨得牙痒痒。
“肉包。”
郁离眼睛一亮,上前买了四个包子,他需要好好补补。
付钱时纠结了一瞬,但官居都能狠心把自己饿死,他就没管官居的份。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