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焰愣了,他没有想到陈褛会说这样的话。
之前和梁寄鸿谈投资的时候这位首席技术官都在旁边,印象中这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默认这是个只懂技术不懂资本操作的书呆子,稍微用些手段就可以踢出局,可是眼前的陈褛好像和他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聂明焰甚至觉得,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陈褛呼出一口烟雾:“我是潮信的创始人,会为潮信未来的发展掌舵,你不过是万千投资人之一,潮信不是非要你的钱不可。”
面对这样明显的威胁,聂明焰笑了:“陈褛,你该心知肚明,这一切的重点在于,寄鸿是和我站在一起的,你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或者说,你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所以我说,你一定会输。”
拿烟的手抖了一下,陈褛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他们走了十六年,现在被一个外人说不是一路人。
他直起身面对聂明焰,因为一米八的身高有些俯视的意思:“我可以输,但不会输给你,你也许会赢,但绝不会赢到最后。”
“不信,我们可以走着看。”
回到家后,陈褛先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听见楼下大门响动,梁寄鸿竟然回来了。
他单手撑着扶手,食指揉着太阳穴,显然是被灌多了。
目光落在睡袍下陈褛白得发光的小腿上,梁寄鸿喉结滚动一下,解开两颗扣子,说:“过来。”
两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沉默地对峙,梁寄鸿声音疲倦沙哑:“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次。”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梁寄鸿的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只洁白赤裸的脚。
“樊优。”
陈褛的脑子里装得下无数复杂的代码,生活里却是个懒得绕弯子的人,常常直接到让梁寄鸿费解,就像此刻他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梁寄鸿嗤笑一声:“陈褛,你别告诉我你在吃醋。”
“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问我这种问题,又有什么资格吃我的醋?”
陈褛身体一僵。
的确,哪怕上了这么多次床,梁寄鸿从来没有确定他们是什么关系,更枉论对外公开。
看着陈褛有些苍白的脸,梁寄鸿心中涌起一股快意,垂眼懒声道:“给我用嘴。”
陈褛的膝盖刚碰在柔软的地毯上,就被梁寄鸿拨开额头碎发,强迫地仰起脸。
其实他比樊优更好看,梁寄鸿没来由地想。
比起大都市里男男女女都精心琢磨的外貌,陈褛这种天然去雕饰却标致到了极点的脸是最令人羡慕的类型。
此时看着这张脸,梁寄鸿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火,粗暴地把他的头按了下去。
陈褛没有打算反抗,任凭梁寄鸿的味道充斥口腔。
梁寄鸿心里有火,自然横冲直撞,完全不顾虑陈褛满脸的眼泪。
完事了,他扣住陈褛的下巴,盯着他的喉结滑动,之后抽出纸巾替陈褛擦嘴角。
“协议的事,想好了?”
陈褛停顿一下,点了点头。
梁寄鸿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乖一点,那么多股份都是你的,等到公司上市,你就是别人最羡慕的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梁寄鸿的火还没散,把陈褛抱在臂弯里上楼,两分钟后,陈褛的脸陷进枕头里,在窒息之前,头发被人从后面粗暴地抓起,梁寄鸿带着酒气的嘴唇凑了上来。
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梁寄鸿要,他便随时随地摆出各种姿势供他进入。
梁寄鸿从不喜欢用措施,陈褛每次都要清洗好久,还是时不时要发烧。
但他病态地对这个习惯感到满足,陈褛从未拥有过什么东西,他渴望被梁寄鸿占有。
陈褛从未否认过一个事实,一个他和梁寄鸿都心知肚明的事实,他需要梁寄鸿,一直都很需要。
但梁寄鸿也许不再需要他了。
八点钟,身侧的梁寄鸿发泄过一通还在熟睡,陈褛从床上爬起来冲了个澡,披上睡袍踩着拖鞋走到二楼的客厅,拨通了通讯录里存了许久的电话。
青峰资本的总裁谢珉。
早晨的空气里,陈褛的声音沙哑,他说:“我们找时间见一面吧。”
“你上次的提议,我已经考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