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的风向急骤而转,蔚贵妃一下慌了神。
苏逸珅探出头:“昃渊昨夜同我一屋,从未离开,怎会是害太后娘娘的凶手,再说,刚才那位大人说的是几人作案!”
你都被下了药,知道什么。李昃渊心中暗道。
“就是,”李昃赢也抱着手臂开口,“二哥还受着伤呢,方才还是被世子扶着来的,能怎么害整个慈宁宫的人?”是这贵妃娘娘想害二哥才对!!三皇子在心中怒吼。
蔚贵妃见此路不通,心一狠,害死他们主仆其中一个都好!于是她说:“哪里要他亲自动手?谁人不知他的好狗莫云是哪里来的,身手又是如何?宫内宫外,能做到悄无声息血洗慈宁宫杀害老祖宗的,他莫云的嫌疑在头号!”
这可真是一手极好的……送死。
“你说什么?”李昃渊神情骤冷,绕开了李昃鸣向贵妃走去,“你说我的下属是什么?”
蔚贵妃顿时被吓住了,节节后退,李昃昀便挡在她身前,生怕李昃渊对他母后当场行凶——当然他自己也是怕的,父皇不拦人,这二皇子疯起来谁知道会做什么。
到了这般境地,李益元依旧没有出言制止李昃渊的行动,也没让皇后开口。
李昃赢和几个大臣忙去拉住怒意滔天的李昃渊,苦口婆心的劝着。
“二哥,二哥,冷静,冷静啊。”李昃赢死死缠住他,誓死不让他二哥犯下大错。
那头的李昃昀怕死了,若是再没有人拉住李昃渊让他逼近,他大概会被眼前人扔到柱上。
太子皱起眉,却是没开口。苏逸珅也被这景况吓呆,躲在李昃鸣身后,他从没想过李昃渊会在这里暴起……而皇帝竟是始终一言不发,对这个儿子的包容未免也大得太出乎意料了。
李昃渊偏是不让那些人将他拽回去,三皇子几乎是跪着挂在他腿上让他走不得,他一边较着劲,一边继续冲蔚贵妃撒火。
“蔚鸴,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胆子在这里对你怎样?你有什么资格评说莫云?”李昃渊怒极反笑,眼底的疯狂暗涌,“你听好了,莫云是我下属,而你,比狗下贱。别忘了,当年我那未出世便与橙妃娘娘一起殒命的八弟,你可还未洗清嫌疑!”
蔚贵妃怕得眼泪直流,好不狼狈,她终于想起这还是大殿,她还能求助于高堂之上的君王:“皇上,您看他——”
“都闹够了吗?”李益元只说了那么一句话。
李昃渊终于被拉回原处,愤愤地挣开了被拽着的衣袖。李昃赢也适时地从地上站起来。
膝盖好疼!三皇子心中暗暗抹泪。
皇帝开了口后,再没人争论什么,连呜咽声也听不到了。
“母后故去得突然,凶手尚未查明。蔚鸴,你纵是再不喜欢渊儿也不该给他乱扣罪名,说的又是什么毫无涵养的话?还有你们,对自己兄长就是这般态度?”李益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在场的人无不感受到天子的威压,“你们不给朕清净也就罢了,还要让已故人不得安宁吗?”
皇后悄悄抹着泪。
李益元往旁边瞥了一眼,而后重重拍着案板:“你逼斥渊儿时,有没有把皇后、把朕放在眼里?后宫的风气便是让你这般带坏的!蔚鸴,朕对你很失望。”
皇帝不再去看蔚贵妃,扫视了一圈下边的人才重新开口:“即日起,贵妃被禁足三月,期间不得插手介入后宫任何事情,扣除部分布匹与月俸;凌妃,你且暂代贵妃之位辅佐皇后。蔚鸴,你好好反思今日做得有哪些不妥,三月后,朕要听到满意的话。”
蔚贵妃哑口半天,被这些话砸得发蒙,最终还是道了一句:“臣妾遵旨。”
“还有淑妃,”皇帝目光凌人,“附和贵妃一同逼斥,禁足一月,罚月俸。”
淑妃屈膝:“臣妾遵旨。”
李益元的话顿了顿,拨了一下桌上的墨砚:“朕看你们同自己的母后同仇敌忾,目无长兄,李昃昀禁足三月,李昃殷禁足一月。太学照旧能去,但需有人时刻监管。”
“儿臣遵旨。”两道稀稀拉拉的声音回答。
李益元的视线落在李昃鸣身上:“太子,你知道你方才的不妥吗?”
李昃鸣拱手:“儿臣自知。”
皇帝哼了个鼻音:“你说,贵妃是何居心?”
“儿臣自知失礼,但昃渊平白蒙冤,”李昃鸣的声音低了下去,“儿臣气不过……”
“禁足一日,朕明日要听你口头反思。”
李昃鸣也领了旨意。
皇帝的目光转向闹得最疯的作俑者,却是满面笑意,像是在询问自己孩子今日有什么趣事一样的父亲:“你呢,渊儿?”
“切,”李昃渊嫌恶地睨了一眼贵妃的方向,“儿臣知晓。”
李益元微颔首,等着李昃渊继续说下去。李昃渊满脸不耐烦,还是掰着手指陈列:“欺辱弟弟,恐吓长辈,直呼其名,口无遮拦,还要对其动手。”
苏逸珅在心中惊叹,这二皇子……真的怕自己父皇吗??
诓人的吧?一点都看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