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皱了眉。
“并且不是‘你们’,马上就是‘我们’了。”
“你做梦。”
江户川柯南斩钉截铁道。
北川熙哑然失笑。
“你先别拒绝,先听我说说。”
江户川柯南再次果断拒绝。他小心翼翼挪动位置,试图找一个能一击必中的地方。
“啧。”北川熙的笑容淡了,声音刹那间冷下来,“小侦探是觉得我在给你选择的机会?”
冷汗从江户川柯南头上冒出,他不敢移开眼,故作镇定回答:“你这是强买强卖? ”
他倒是一副壮着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北川熙被逗笑了:“哪能啊。”
原本凝固的空气开始流动,强烈的压迫感逐渐收敛,北川熙笑眯眯的盯着江户川柯南,态度亲和的不像是对待敌人。
江户川柯南一时被这人的态度给搞懵了。
一会儿看起来要杀了他一会儿看起来要和他坐一起吃个饭是个什么意思?灰原哀说的此人精神有问题他算是亲自体会到了。
善变的人语气又是一转,平平淡淡和聊家常似的:
“废话我不想多说,既然来到这里你也别想出去了。也别做什么小动作,你打不过我。”
江户川柯南没动。
北川熙叹了气。他合上书,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拉开抽屉不知道拿出一个什么,也没仔细看朝着江户川柯南随意一扔。
江户川柯南吃痛的松开手,表盘上呲出一道白痕。他定眼一看,才发现扔过来的是一张扑克牌。
再一看,扑克牌深陷墙内半截。
但凡扑克牌瞄准的是他的头,他现在就应该祈祷自己命大了。
不是,这扑克牌什么材质的啊!
江户川柯南僵硬的转过身,重新坐回沙发上。试探点到为止就好,知道对方抓自己有用后他也不急得作死了。
啪的下小火苗燃起,北川熙把打火机放回兜里,手里拿着烟往嘴里递。
“年轻人,收敛点脾气,说话之前先想一想。”
江户川柯南嘴角抽了下,对他这种语重心长的口吻感到深深不适。他满脸凝重:
“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是说了吗?邀你入伙。”
江户川柯南一颗心直坠谷底。
一个杀人无数作恶多端的人,现在邀请他入伙。现在是自己不答应会被一枪崩了,答应了会直接牢底坐穿。
挺刑的。
侦探的眼中闪着光,这光是雾霭遮不住,黑暗染不上的。
“我是不会加入你的。”
他一字一顿说着,抱着视死如归的信念。
“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做违背自己的事情。”
工藤新一永远都不会堕入黑暗,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越过底线,那他也不是工藤新一了。
话毕,江户川柯南闭上眼,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
房间里响起一阵笑。
江户川柯南睁眼看去,只见那个极度危险的人正抱着肚子缩在椅子里,笑着不能自控。
“这世界破烂不堪,不管你怎么努力的试图给它补上,总有人毫不在意的给它撕开口子。世界本就不堪,世人本非良善,你又何必守着可笑的底线,限制住自己的一生?”
北川熙语调古怪,像是压抑着嘲讽,又像是满不在乎的疯笑。
他一边笑一边抬起自己的手,上面细小的划痕数不胜数,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有厚重的茧子。
“瞧瞧,我原本只想好好过我的日子,是这世界硬逼着我扔掉笔杆子拿起枪,我能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北川熙越说越激动,握着扶手的另一只手青筋爆出,他话里话外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如同在这个世界上一秒钟都活不下去。
他说他原本只想当个作家,他说他原本也看不惯不公,他说他只想和自己的爱人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他说纷争的战火突如其来,他说人的恶意不可不防,他说人的一生轻而易举就能毁掉。
他肆意的咒骂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急躁,火燃烧的更旺。
高中生侦探只是静静听着,极赋有感染力的诉说没能影响他一分一毫。等到北川熙的表演暂一段落,他才开口:
“世界本就如此。”蔚蓝的眼眸冷静理智,语气平淡,“将自己的一切归根于世界,未免有些太过……”
可笑。
出自某些考虑,剩下的话没有说尽,可这话的意思在场两人都清楚。
十七岁的高中生侦探心怀正义,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站在光明的一侧就拒绝了黑暗。然而他的职业却让他从未漠视人间邪恶,哪怕是一棍子被人敲晕再次醒来后已经变成小时样子的他也从未怨天尤人。
短短十七年,工藤新一看在眼里听到耳里亲身经历过的不公平不正义的事情只多不少。因为正义感而被人谋害,因为揭示案件真想而被怀恨在心,因为一身傲骨不肯低头而被针对报复……
他跌入过泥潭,至今仍摸爬打滚找不到出路,但是他的本心从未改变。
令人作恶的不仅是环境,更是本性。
这句话如果由其他人说出来可能会显得矫揉造作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由江户川柯南说出就极具信服力,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炉火还在静静的燃烧。
主人体贴的把自己的摆在客人和壁炉之间,如此可挡住火光,不让客人觉得刺眼,同时被光照着的,他自己便隐身在巨大阴影之中。
沙哑疯狂的笑声突的停下,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余音。
北川熙压着嗓子里的笑,咏叹开口:
“天下再没人爱我了,即使我就此死去,也没人会同情我;当然,他们不会爱不会同情,我自己都找不到我有什么值得同情之处了。”
话毕,他又转回普通语调:“死亡是如此简单,轻轻一开枪,我就能远离纷扰。然而偏偏我们所选的是改变。”
他朝江户川柯南扔过去一份文件夹,平静道:“我邀请你加入的是FLOWER,一个维护国际和平的组织,合法合规,找不出一点漏洞。”
文件打开后前几页是FLOWER的信息,后几页是部分成员的名单。
名单扫了一行江户川柯南就愣了,他闭眼又睁开,不信邪的又看了下,这回瞪大眼不存在看错的可能性。心下算了算重名的概率有多大,江户川柯南终究是不可置信的望向北川熙。
“在沥青路上勤勤恳恳的浇水就可以培育出百合花的说法,只有诗人和圣徒才坚信。”
北川熙耸肩,“而很不巧这两种身份我都尝试过,后来我发现想要种出鲜花最好的办法就是营造出适合鲜花生长环境。”
“FLOWER,黑暗之中的希望之花。”
名单第一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工藤优作。
“聊聊?”
“聊聊。”
“我认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着。”
琴酒面无表情看着围在他面前的四人。
和北川熙分开后他原本想回房间休息,谁料塔尔塔洛斯和卡俄斯已经守着把他带到会议室。刚把门闭上阿勒克图就严肃的说要聊聊。
聊?
聊个屁。
琴酒现在只想回房间好好睡个觉。
“别这样,琴酒先生。”塔尔塔洛斯堵门,有些怵面前这人。别的不说,单论武力他就不是琴酒的对手。
他双手合十,“就耽误你一会儿时间,绝对就一会儿。”
琴酒审视一圈周围,不知道这些人找他到底想干什么。
“和先生有关。”
阿勒克图补了句。
琴酒心烦的揉了揉眉,最后还是没转身就走,而是让他们把话说清楚。
塔尔塔洛斯扭扭捏捏半天没说出口,把卡俄斯推了出去。卡俄斯深吸口气气也不喘的一口气说完:
“最近先生的做事风格大变我们觉得他精神出了些小问题所以想找个心理医生给他看看但是怕先生把我们打死所以请琴酒先生先跟先生说一声询问一下先生的意见。”
琴酒没听完前的态度是这样的:。
琴酒听完之后的反应是这样的:……?
他目光奇异的扫了众人一圈,表情愈发诡异,内心满是难以言尽。他听到了什么?他们要给清酒找个心理医生?
哈哈,真逗。
琴酒双手环胸,明明是小孩的身子,却硬生生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们怎么不直接把他送精神病院去?”
有人小声嘀咕:“我们又不是没试过。”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