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一离去,叶寻溪彻底变了个人,他整日无所事事,烂在了青鱼殿内,烂的所谓意思是,他做了一位名副其实的昏君,这对于成朝众大臣来说并没有什么稀奇,叶寻溪曾经有过这样一段荒唐的日子。
可对于小宇子,对于卷耳,甚至对于脉脉来说,他们都无从适从,适从于叶寻溪是真的成为了这样的人。
一开始,他只是喝酒,听曲,逗鸟,整日找乐子,再到后来,他开始一夜一夜的宠幸一位宫女,几近到了不要命的程度。
后宫没有宫妃见过那名婢女,据说是才去青鱼殿做事的,不知怎的,有一日被叶寻溪注意到了。
自此后,从原本的不理政事,到了也不在乎自己身体,而这名宫女也不知使了如何手段,叶寻溪原本这一两年,已经不近女色,有此婢女后,引得青鱼殿内夜夜笙歌,而有些不该沾染的情药,叶寻溪也沾上了,几乎有瘾。
其余妃子们,原本是开心叶寻溪此类做法,可后来她们发现,叶寻溪只宠幸那一位宫女,他将她留在青鱼殿,没有赐位分,也没向任何人告知宣布她的存在,仿佛他们二人,独独隔离在这皇城里。
他宠着她,如同寻到救命稻草一般,不管不顾任何人。
皇帝彻底不再理事,包括朝臣的谩骂,也不再出席任何场合,而这剩下,所有的担子,皆落在了卷耳一身,她一人。
有几次,太医来报,告诉卷耳,皇帝再这样下去,是会早亡的......
他说的吞吞吐吐,隐晦提了几次,叶寻溪找他索取过多次情药,情丸,烈性子的酒,太医只得并用温补的药料加以中和,可无论再如何中和,这东西,用多,总是要命的。
而卷耳听的也摔了几次碗筷,却又无可奈何,她听得太医说:“这些害人的药丸,都是以前太皇太后下给皇上的,皇上......皇上怎么还用呢,明明以前吃了不少苦头才戒断......”
叶寻溪曾经被下过药么?卷耳不知,她不知的,不知这许多年,斗倒太皇太后,非得如此。
她更不知,如今自己怎样才能让他有希望,有这份心,重新戒断。
他已经,不要她了......不是么。
他就这样荒诞了很长一段日子,最终是一场大病。
吐了血。
朝野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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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耳翻着手中折子,心里越发烦躁,最终还是在晌午后,摆驾离宫,路行长长,踏进了青鱼殿。
小宇子见她,立马高声通传了一声,样子慌张,行为怪异。
卷耳皱起眉,她看不懂叶寻溪,她如今也看不懂小宇子。
她想好好和叶寻溪谈一谈。谈一谈,她和他,谈一谈,这个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天下,可待她留下宫人,孤身进殿,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什么——
她如今才知小宇子在慌什么!
叶寻溪半靠在塌上,神色虽然憔悴,精神却好上许多,而眼前赫然是那位宫女的侧影,衣裳尚算完好......可,可殿内却处处是令人不耻的凌乱旖旎!
她看着这女子手里的药丸。
卷耳几乎高声立喊道:“皇上好兴致!”
干此类荒唐事吐血——病的朝野震惊!病体未愈!竟还如此!
卷耳全身都麻痹了瞬刻。
闻言,那位宫女微微一顿,对叶寻溪道:“皇上,奴婢先下去。”
叶寻溪并未作答,只是慢慢点头,他也没看卷耳。
那宫女朝他行完礼,低着头朝殿外走,卷耳用力一把扯住她,依然高声道:“你胆子倒是大!皇上尚在病中......”
她话未说完,待看清那女子脸时,便已怔住。
“覃南......”
和她做宫女时一个院的覃南,几乎算得上她唯一姐妹的......覃南。
而覃南想必早知道皇后是她,她展颜笑道:“好久不见,皇后娘娘。”
卷耳道:“你没有......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