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僖扔掉面罩,一下跪在地上,弯着腰不住地干呕。
明由修问道:“怎么了?”
郎僖脸色发青,咬牙道:“这防毒面罩有人用过的。
明由修松了一口气,我差点忘了,这家伙有洁癖。”
——在他们不远处,这场黑烟的始作俑者,祁枕戈和鹤卷,二人齐心协力破窗而出,好不容易跃到一棵树上。
祁枕戈被烟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找了个能撑住人树杈,一屁股坐在上面,边咳边喘粗气。
鹤卷埋怨:“我说你,非和一架琴争什么?差点儿被呛死!”
——一切也算结束了,祁枕戈正要走人,去和庄游心他们汇合,结果他走哪儿,琴古主就跟哪儿,寸步不离,他跳到窗户旁,琴古主就紧随其后。
祁枕戈烦的不行,一转过身,琴古主迎面撞在他身上。
他烦道:“你这跟的死死的…我都说你别跟着我,我不是你主人,谁认识你你找谁!再跟着我,当心我把你砍了当柴火烧,离我远点儿啊!别跟着我啊!”
琴古主杵在原地不动了,祁枕戈正庆幸能脱身了,正要走,只见琴古主两只大眼皮一下子就耷拉下来。紧接着,那对龙眼睛就汩汩往外冒黑烟,没几秒的功夫,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祁枕戈呼吸不得,话也说不出口,此刻他心头萦绕着一句话:黑烟是你的泪,冷酷是我的罪。
鹤卷隔着黑烟狠狠踹了他一脚,祁枕戈赶紧把琴古主抱在怀里,像哄小狗一样,来回摸着头。
好一会儿黑烟才停下来——
祁枕戈盘腿坐在树上,有一下没一下拍着琴古主的头,琴弦微动,发出呼噜呼噜的舒服声。
还真跟小狗一样,祁枕戈想着,一抬头就跟鹤卷对上眼了。空气安静了两秒,不知道谁先破功的,俩人一下子都没忍住,哈哈大笑。
二人脸上一片黢黑,就剩眼白了,好像刚从哪儿挖了媒出来,十天半个月没洗澡。
乐完又坐了一会儿,祁枕戈站起身道:“行了,分道扬镳吧。”
鹤卷拉住他:“欸,朋友,别慌走啊——”
“谁跟你是朋友,别套近乎,离我远点啊,都说了两码事。”祁枕戈抱着琴跳下树。
“别介啊。你叫什么名字?”鹤卷赶紧跟了上去,絮絮叨叨反反复复问你叫什么名儿什么名儿。
祁枕戈被他烦死了:“…祁枕戈,我是诸神小队的。”
鹤卷笑的很开心:“我知道,我叫鹤卷,咳咳,说起来,我跟诸神小队的人也打过两次交道,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第一次出任务。”
“你这身手不错啊,怎么才第一次?”
“我之前受过伤,不过现在…关你什么事儿!”
“唉,先别走啊。祁枕戈,这么着吧,你以后来宵火,我请你吃饭。”
祁枕戈抱着胸,斜着眉毛切了一声,“用不着,我才不去那破地儿!”
鹤卷呵呵笑笑,挠了挠头,“没事儿,那我以后去逐刃找你。”
祁枕戈皱起眉毛,理解不了鹤卷的思维,“话说,我们是敌人吧?”
“这有什么关系?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既然咱俩有缘分,能进到这里,又遇见这把琴,这就是缘分,你就别嘴硬了。”
“屁缘分。”祁枕戈翻了个白眼。
突然,咕噜噜的一阵响,祁枕戈还以为打雷了,但又不太像,这雷声音怎么这么近?
鹤卷清了清嗓子:“我都一天没吃饭了,再不吃点东西我得饿死了。”
祁枕戈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这个给你。”
鹤卷道:“什么东西?”他接了过来,原来是四块巧克力。
“不是弄坏了你的流星锤麽,虽然你抢了我们的灵石能源矿,以后我们再拿回来。总之一码归一码,这个赔给你,正好吃的上,反正流星锤的事两清了,再见。”他转身,“哦不,再也不见了。”
“我们肯定会再见的。”鹤卷道。
“什么?”
“我有个认识的人也在逐刃,我以后一定会去找他,所以我们还会再见的。”鹤卷道。
“什么人?”祁枕戈问。
“我哥哥,”鹤卷表情有些失落,但还是笑着的,“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他名字里也有一个卷字,对了,你认识这样的人麽?”
“名字里带卷的…”祁枕戈的确认识这么一个人,不过已经死了。
鹤卷笑着说:“所以说,后悔有期。”祁枕戈再一抬头,他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