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对一个年轻女孩做那么残忍的事呢?
就算是一向古板的行刑官老齐,此时都在为她鸣不平。“如今都是什么年代了,竟然有人迷信偏方,以为巫术能救人命,殊不知那都是歪门邪道骗钱的小把戏。还说什么把尸体脏器挖出来、烧成灰兑进水里喝,真是愚不可及。”
杰洛义愤填膺地说道:“真是太过分了!”
这样一来,斯蒂芬妮案件也基本上水落石出了。警方都得出一致的结论,认为这属于一起封建迷信的家族群体作案,和连环杀手属于两码事。而且那些行凶者们都死无对证。但是故事到这里并没结束,警方目前了解的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玛丽安娜逐渐注意到斯蒂芬妮身上的小怪癖。比如她没事的时候会连续盯着家里的一个角落,嘴里念念有词,神情姿势就好像在跟谁交流一样。她乌黑的、水灵灵的杏眼一眨不眨,专注得令人不寒而栗。由于这些情况不足以证明什么,因此她把这归结为小姑娘患有PTSD。
经过调查,斯蒂芬妮的老婆婆参与作案的动机不大。这名和善、被动的老媪也多次劝说家里人明智行事,却从未有人听从劝告。
“现在,你的儿媳无家可归,又举目无亲。你是否愿意让她回家继续照顾你?”警官问道。
因为根据斯蒂芬妮的愿望,如果家里只剩下那个对她还算不错的婆婆,这个孝顺的孩子还是愿意回家伺候她的。谁知那老婆婆毫无主见,她的是非观念已经不知不觉被一大家子人荼毒了,真令人悲哀。
只见她睁大枯槁的双眼,迅速划了个十字,随后把瘦骨嶙峋的手放在胸口:“上帝保佑!她不来祸害我和我的小儿子就行了!”
于是,斯蒂芬妮回家的念想便破灭了。
曼登·提姆和老齐讨论着迟迟无果的悬案。这时,斯蒂芬妮还寄居在齐贝林家,如今恢复了大部分记忆。她忽然主动上前告诉他们,说杀手作案手法很像是出自比尔之手。近几天,她屡屡梦见阴魂不散的小叔子。
曼登说:“可是,小姐,原本你家里的男性成员都被确认病逝了。那个人为什么还活着?”
她却一再焦急地说道:“是的,先生。你们需要立刻逮捕比尔!”
可老齐也反驳说,破案不能光靠解梦,斯蒂芬妮应该拿出更多实质性的证据,说明比尔和杀手是同一人。这立刻提醒了她。
谁知,斯蒂芬妮非常严肃、一字一顿地向警察表示,她很确定那就是小叔子比尔。
“我百分百肯定是他。唉,可怜妈妈还在家里,她不应该替这个魔鬼隐瞒的。“
因为…
“昨天,我在房间中遇到一个女子的冤魂。她告诉我她是得肺结核去世的,最近才匆匆下葬。可是比尔老是在附近围着她转,他喜欢接触那些刚死不久的少女,这就是…”她嗓音发颤,拼命抑制住颤抖的嘴唇,“这就是为什么,他如此期盼我被家里人活埋…对,他还想要与她共眠,所以挖出她的棺材…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曼登、格里高利不禁脊背一凉,并严肃思索这件事与另一个尸体失踪案的不谋而合。此时,来端果盘的玛丽安娜恰巧从门边走过,留意到这一切。她方才听到那少女的逆天发言,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妹纸,没想到你的隐藏能力竟是通灵?
…
于是,曼登亲自找到那个老妇人,询问她儿子是否还和她同住。起初,她并没有否认比尔还在世。奇怪的是,老太太一口咬定他已经不在此地,再也没回来过。
“您不觉得此举很蹊跷吗?”他反问道,“作为他的母亲,您难道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老太太抹了抹眼睛。“他是个很重视亲情的孩子。先生,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孩子,最后还失去了丈夫,天晓得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孩子也和我一样,受到了太多打击。他对我说:妈妈,我想要离开这块伤心地,到别处生活一段时间,等我什么时候不再以泪洗面,我就会回来,请你原谅我这自私的请求。”
“夫人,一个做儿子的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你,难道对你不是更残酷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有比尔一个人相伴了,我不能不满足他的心愿啊。”
根据嫌疑人老母亲的口述,她的儿子除了平时不爱说话,一切都和正常人无异。
看着她儿子的照片,曼登问道:“他为什么不肯露出真容?”
“因为他小时候面部曾经被重度烧伤,为了不吓到别人,工作?他经常独来独往…他以前是做守墓人。唉,连正常的社交都没有,老天爷对这孩子也太不公平了。”
问及守墓人是否知晓那些失踪女尸的下落,老母亲只是三缄其口。尔后继续描述她的比尔有多好,绝不会干出丧尽天良的事。
“请不要随意揣度他的品格了。我对天作证,这孩子一向非常善良,连一只蚂蚁都没踩死过一只。他是个多才多艺的孩子,会惟妙惟肖地模仿各种声音,梦想着要做一个演员。如果不是一场火灾,他一定能拥有更快乐的生活。要论古怪之处…就是偶尔情绪不稳定,性格有点孤僻。但他还是非常、非常懂事的。”
老太太不断描述着小儿子身上的闪光点;可她似乎选择性忽视了儿子身上的反社会人格。玛丽安娜认为斯蒂芬妮说得对,这类人就像个深藏不露的野兽,属于吉良吉影那一种类型,随时有可能残害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