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法慈正在审批文书,抽空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堂外侍卫跑进来,跪下禀告:“司命,盯的那家赌场有人闹事,咱们……”
法慈抬起眸子,真是天助我也,他们蹲了一家地下赌场很长时间,表面功夫滴水不漏,待月阁还在盯暗哨,很难抓住赌场的把柄,若此时有人闹市,他们就有机会深入调查了。
法慈难掩喜色,大步和侍卫走出去,边走边问,“怎么闹起来的?”
“有个脑子不太清醒的赌客输了钱,觉得自己被做局了,就闹起来了。”
“输得很多吗?”法慈的习惯问道,他接触过很多赌鬼,闹事的大多是输的太多急眼了。
“这还真不是,她就输了一两,就受不了了,差点将赌场砸了。”
法慈停下脚步,怀疑自己听错了,“一两?”不是一千两?
侍卫连连点头,他非常确认是这个数字,他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天下之大就是什么人都能碰到。
等法慈到达现场,所有赌客和赌场人员全都被羁押,排查了一下无关人员。
法慈将他们搜到的账本仔细翻看稽查,上面的手脚痕迹明显,是假帐,就这个就够赌场喝一壶,还不止。
法慈带着侍从里里外外搜排了好几轮,找出来不少做局的暗桩,甚至还有刑房,民间私自行刑是大罪。
忙到半夜,法慈这才想起来,他还没会一会那个不理智的赌客呢,能端了赌场多亏了那个人。
赌客被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里,专人把守。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他坐了冷板凳半天,腰都酸了,终于有人想起自己了吗?
他抬起身子,立即叫道“我是无辜的,快放了我,是这赌场做局!”
他瞅着眼前穿着这个穿着待月阁玄色飞鱼服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地瞅着自己,好像在审视自己。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威压十足,落在人身上几乎喘不过气来。
青宝不敢抬头回望,皱着脸,低声说道:“大人,你可要还我清白。”
面前的大人默了半晌,说道,
“清白?你既然来此地赌了,就不可能稳操胜券,要有输的准备。”
青宝张了张嘴巴,想要解释,自己是青蛙,一出生便有招财进宝的特殊能力,根本不可能在赌场上输钱,他一开始还能稳赢,没过几局就开始输钱了,必然是赌场下黑手了。
可是这话要怎么说呢,一说就承认了自己是妖怪。
“反正就是……”青宝无话可说,只是满脸的委屈。
“为什么来赌场?”面前这个人好像例行常规的询问者,看着他的眼神没有移开分毫。
“……”青宝说不出口,总不能说是因为路上他见小乞丐可怜,便给了他一点银子,谁知晚上包袱全部被偷了,他就出此下策了,真是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了。
“身上没钱了?”
青宝鼓着嘴巴点点头。
“为什么会没钱了?”法慈上下打量着青宝的衣着,青色罗衣,领口袖口都绣着金丝流云纹滚边,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面对一步步审讯的逼问,青宝的嘴巴都快挂上油壶了,显得有些急躁,“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嘛,我有没有钱,和这个赌场做局,是两码事!”
“对,我们刚才查过了,赌场确实做手脚了。”法慈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青宝激动地站起来,“是吧!我就说的吧,我是清白的,大人,放我走吧。”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比起清亮的女声竟然还要黏糊些,像棉花糖,他和谁说话都这样吗?
法慈捏紧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吓了青宝一跳。
青宝抿着嘴巴,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才是无辜的受害者,这个长官怎么回事,从头到尾对自己就没有好脸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