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林时梦游正要从沙发走去冰箱的途中,夏栀加班回来了。
两个人猝不及防对上视线,夏栀原本想打招呼,但看到林时这一身装扮,她猜到他又梦游了,所幸当个透明人,没理他。
但林时却先开口:“星星,你回来了。”
星星?是谁……
夏栀换鞋的动作滞住,她愣怔对上林时那双不太清醒的眼神,眼睁睁看着林时缓缓走到她面前,然后蹲下给她换鞋。
她当时差点炸了,但又不敢表现的太过异常。
她听见林时说:“妈妈说,不要老是去喂小猫,你猫毛过敏,你又偷偷跑出去,是想挨骂吗?”
猫毛过敏……
一些记忆涌现,夏栀灵光一炸,星星应该就是林时的妹妹吧!
林时带着夏栀来到冰箱前,熟练打开冰箱,他说:“星星,你今天是不是又偷偷喝冰饮料了,我刚刚数了,少了一瓶。”
夏栀鼓了鼓脸,不知道该不该回应,只能沉默。
然后林时抬手摸了摸她圆鼓鼓的丸子头说:“快去睡觉吧,我不告诉妈妈,但下次不准偷喝了。”
夏栀迟疑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谢谢,哥哥。”有点生硬,但她却看见不太清醒的林时笑了。
回到房间后她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听见一声关门声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件事情之后,夏栀有向林时坦白,但林时好像也没太在意。让夏栀一度觉得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病因,只是一直不愿意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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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闻言淡淡笑了声:“都有吧,主要是怕你因为太单纯被骗。”
夏栀回他:“我都成年好几年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骗,又不是小孩儿,放心吧。”
林时:“嗯,顾哥是挺好的,但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保护好自己。”
夏栀轻点了两下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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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栀第二天下班就去了和顾嘉言约定好的地方,因为两个人工作的地方不在一起,所以她没让顾嘉言来接她。
到了地方,夏栀看了眼门口的挂牌,是一家中餐厅。
掏出手机刚要给顾嘉言打电话,就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栀小跑过去:“刚还想给你打电话呢。”
顾嘉言很自然牵住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估摸着时间,你也该到了,走吧。”
夏栀点了点头,随着顾嘉言一起进去。
在见到锦一的时候,她也没有特别惊讶,因为顾嘉言提前给她说了,会有一个弟弟和他们一起吃饭,顺便给她介绍认识一下。
“你好,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吧。”
夏栀坐下后微微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夏栀。”
锦一冷冷说:“我知道。”
“哦。”这人,和在学校的顾嘉言时一样冷。
顾嘉言给夏栀将餐具摆好,喊来服务员过来点餐,夏栀看了半天,最后点了两个菜,红烧小排和醋溜土豆丝。
她将菜单递给顾嘉言:“我点好了。”
顾嘉言又点了几个菜,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锦一倒是没点餐,将餐单翻了个遍说了一句:“招牌菜全上。”
“……”夏栀愣了半秒,随后机械式转头看向顾嘉言。顾嘉言被她可爱到,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他请客,不用担心。”
因为上了一天的班,夏栀胃口大开,一边注意形象,一边嘴就没停,甚至吃完一碗米饭后,她眼神示意顾嘉言,顾嘉言又给她盛了一碗。
锦一坐在对面,眼神错愕看着她:“和他在一起,是把你饿着了吗?”
顾嘉言和夏栀两个人的动作皆是一愣。
夏栀将嘴里的米饭咽下去后说:“没有,我的饭量一直很大。”
顾嘉言给夏栀夹了一块糖醋小排,他出声:“第一次在国外见到你时,你好像吃了四碗米饭。”
锦一:“……”那是资金没有周转开,没遇到他之前,他都已经饿了两天了。
锦一挖了一口米饭到嘴里,嚼完咽下去后,他问:“你从小生活在京西吗?”
夏栀抬头,确定锦一再问她,她愣了几秒后回:“嗯,高二的时候来的南城。”
锦一:“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夏栀疑惑看了眼顾嘉言,然后重新将视线转到对面的人身上:“阳历生日,十月十号。”
锦一悠而眼睫轻颤,直愣愣盯着夏栀看了半响。
夏栀不明所以看着他,见他不说话,她靠近顾嘉言,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顾嘉言失笑,轻轻在她额间敲了一下:“想什么呢,我还不舍得呢。”
夏栀揉了揉额头,瘪了瘪嘴,小声说:“那他干嘛问我这些。”
顾嘉言没回答她。
锦一缓过神来后,他说:“抱歉,我要提一些你不太想提及的事情,我最近才了解到你在京西夏家发生的那些事情,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这次换夏栀呆住,她眼眸细细打量着锦一,随后垂眸,用筷子戳了戳碗里饭,低声说:“没有。”
锦一追问:“为什么?”
夏栀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们,应该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如果突然闯入,肯定会给他们带来很多不适应和麻烦,我现在一个人很好,可以养活自己,就不打扰他们了吧。”
饭桌上出现了几分钟的沉默,夏栀也没了胃口,她偷偷在桌子下面给顾嘉言发消息:【我想走了。】
顾嘉言收到她的信息后,便带着她离开。
锦一一个人在饭桌坐了许久,他呢喃:“没有想过找他们,不想打扰……如果他们很希望找到你呢……”
夏栀一脸愁容,她的包被顾嘉言拎在手上,两个人在合租公寓的小区里漫步。
顾嘉言见夏栀情绪不高,于是轻轻摩挲她的手问:“怪我吗,带他来见你。”
夏栀摇了摇头:“他……只是好奇对吗?”
顾嘉言深深看了眼夏栀,顺着她的话给了肯定的回答:“嗯。”
夏栀悠而转身抱住他,她将头埋进他怀里:“我没想过找他们,我只想过和你一直往下走,我有你就够了,对吗?”
顾嘉言紧紧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安慰:“嗯,那就不找,你有我就够了。”
过了半响,顾嘉言轻声问怀里的人:“栀栀,你这是接受了我吗?”
夏栀紧紧搂着他不说话。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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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勾起一些往事,夏栀一直闷在顾嘉言怀里无声地流眼泪,最后连带着粉底一起蹭花了顾嘉言的衬衫。顾嘉言缠着她给他洗,所以夏栀就把他带回了公寓。
林时还没有回来,夏栀给他发消息借一件他的衣服给顾嘉言穿,林时同意了,夏栀去阳台取下来林时刚刚洗过的衬衫。
夏栀在卫生间忙活着清洗衬衫,顾嘉言从客厅走向夏栀的卧室,他看了眼在卫生间努力清洗衬衫的夏栀,开口询问:“可以看看你的卧室吗?”
夏栀没看他:“除了柜子不能看,其他地方随意。”
顾嘉言难得和她斗嘴:“因为柜子藏了人?”
夏栀心里回了一个白眼。
夏栀好不容易洗完,一走出来就看见顾嘉言坐在她电脑桌前,她站定在卫生间门口一秒,两秒,三秒……
她的小说存稿!
她像风一样飞奔过去合上她的电脑,差点夹到顾嘉言的手。
顾嘉言被她吓一跳,双眼微微颤动看想夏栀。
夏栀将洗好的衬衫摔在顾嘉言身上,捂着电脑:“怎么能随便……随便看人电脑呢!”
顾嘉言无辜道:“刚刚问了你,你说除了柜子不能看,没说电脑不能看。”
夏栀苦着脸,抱起电脑打开看了眼顾嘉言浏览的页面,看到他只是用她的电脑搜了几条股票实况,她松了口气。
但迎接她的时候顾嘉言审视的眼神,夏栀结巴解释着:“男生的浏览器记录不能看,女生的电脑不能碰,这是真理!”
“……”顾嘉言拿起怀里的衬衫看了看,随后说:“歪理还差不多。”
夏栀将电脑关机放在床边,她拿起顾嘉言手里的衬衫:“没有烘干机,只能自然晾干,你要不先回去,干了我给你送过去。”
顾嘉言慵懒躺在椅子上说:“我等它干了再走。”
夏栀将衬衫刚挂上阳台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什么!你今晚要睡这里!”
顾嘉言无辜着语气:“不可以吗,女朋友。”
后面那三个字一出,夏栀打一激灵。
她甩了甩头,将脑子那些废料甩干净,她说:“我这里没有你的洗漱用具,也没有你的换洗衣物,更没有你睡的地方,你开着车回去很方便的。”
听着夏栀没有一口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顾嘉言心情莫名很好,他起身:“我现在去买。”
夏栀将他按着坐下:“等等等,顾嘉言,你认真的吗。”
顾嘉言认真回她:“嗯,突然觉得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没有安全感,所以给自己找点安全感。”
“……”夏栀第一次见有人是这么找理由留宿的。
最后夏栀也没能劝说顾嘉言,所以林时回来后就看见了顾嘉言和夏栀一同穿着家居服坐在客厅看电视。
林时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他错愕看着两人:“不是,你们,什么情况。”
夏栀摊了摊手:“我劝过,没用,所以今晚要么你收留他,要么他睡沙发。”
林时:“我收留顾哥?这要是传出去,我直男的名声不保啊。”
夏栀、顾嘉言:“……”
顾嘉言看了眼林时,他收回视线:“我睡沙发。”
林时:“……”
夏栀憋着笑,她看了眼被气到的林时,然后对顾嘉言说:“别怪我没提醒你,林时晚上会梦游哦。”
林时没好气看了眼两人,然后冷着脸摔门进了卧室。
顾嘉言原以为夏栀就是说话吓他,结果在他正睡着的时候,他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揭开,他猛然清醒,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从沙发背翻下去。
他站起来后就看见林时已经躺在了他刚刚睡着的地方,顾嘉言抬手扶了扶太阳穴,二话不说走进林时的房间并且将门反锁。
所以第二天林时从沙发上起来的时候,他一度认为是昨晚顾嘉言抱他出来的。要是有监控,顾嘉言还真想把昨天的全过程给他回放一遍。
不过他懒得和林时掰扯,他倒是比较担心夏栀,夏栀投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我都会反锁门的,他也不会敲我的门,他一般梦游的地方就是沙发和冰箱,不会涉及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