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小巴蒂如约令闪闪将一只猫头鹰带到了索迈家里,索迈也得以将准备好的礼物以邮件的方式送到他们手里。
原本还有点难捱的圣诞假期一下子就变得充实起来,闪闪转述说克劳奇家有好多只猫头鹰,这一只猫头鹰不必急着归还。
索迈一想也是,克劳奇家财大气粗,又身居要位,怎么可能像二十年后的亚瑟·韦斯莱家那样一只猫头鹰全家轮着用。
当然,他也没有苦了这只名叫‘夏尔克’的猫头鹰,每天索迈都会从厨房给它拿一碗刚宰杀运来的生肉,看它吃得不亦乐乎,伙食标准应该最起码没落下克劳奇家太多,说不定还小胜一筹。
据小巴蒂由闪闪每日来回寄送的信件里所说名字是由他的母亲克劳奇夫人起的,索迈觉得有点耳熟,当天晚上吃饭才想起来——这是他开学第一天所读的那本《同群之鸟》的主人公的名字!
一问才知道,克劳奇家果然还有另一只名字叫柯莱亚的猫头鹰,而且名字确实摘自《同群之鸟》,小巴蒂还在信件里提到母亲很高兴能与索迈有这种‘共鸣’。
索迈同样也很意外,在原著里的克劳奇夫人着墨不多,最大的印象便是在阿兹卡班代替了小巴蒂,并没写到她的阅读量还不小,竟然连这种教育意义的童话都有涉及。
朱诺他们也都给索迈送来了回礼,比利乌斯、詹姆、小天狼星等人一个不落。出乎他意料,就连在霍格沃茨和他见面有点装不认识的雷古勒斯也给他寄了份回礼,索迈心下了然——
大概身处斯莱特林和布莱克家族,对一个泥巴种释放太多友好的信号显然是一件不好的事,而他又没有小天狼星那般叛逆与大胆,可自己的所见所学又隐隐告诉他纯血统其实并没有完全高人一等……种种吧。
毫无疑问,雷古勒斯是位相当悲壮的正面人物,索迈或许可以帮他,可他不敢一年级就贸然介入。
一来他未必有那通天的能耐,二来是现在的雷古勒斯未必就听他的。最重要的是他惧怕蝴蝶效应,如果因为他,挂坠盒最后没有兜兜转转到哈利·波特手里再被摧毁,而是一直寄存着伏地魔的灵魂从而让他东山再起……
那他可真是死不足惜了。
通过‘夏尔克-朱诺等人’,‘闪闪-小巴蒂’这两条邮政特线,索迈无聊的日子有了点乐子:比利乌斯在信里写很喜欢他送的那副墨镜,他迫不及待地要拿去霍格沃茨给他格兰芬多的同学们显摆了。
而朱诺的圣诞假期显然更有意义,她被父母带着参加了一些名流举办的宴席。
“魔法部总有一些人想要粉饰太平,但其实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她在信中这样写道,很难相信一名十一岁的姑娘有这样的时局嗅觉。
小天狼星和詹姆给他的回信很短,索迈猜也许一个正在家里鸡飞蛋打,另一个闲不住四处招猫逗狗。总之索迈意识到他们回信不是那么积极后便停笔,省得耽误他们享受假期。
当然,和他聊天最多的还是小巴蒂了,闪闪不像夏尔克那样还要用物理手段飞行到收信人家中,而是可以直接利用幻影显形,眨眼间便从克劳奇宅到霍华德宅,他们两人的聊天效率更高,简直可以算是即时聊天了。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闪闪?”索迈带着歉意地接过闪闪递过来的邮件,“今天还是跨年夜,你的活计很多吧?”
“从未,先生,闪闪生来就是为克劳奇服务的。”闪闪看起来很自豪自己能完成这个差事,“克劳奇是底蕴最为深厚的家族,巴蒂·克劳奇先生是位慷慨的主人,闪闪有能为克劳奇效力的工作机会,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家养小精灵!”
好吧,索迈没有赫敏那样的觉悟,而且显然克劳奇家族没马尔福家族那么大的排场,肯定也不会虐待家养小精灵,他展开了小巴蒂的信件,读了起来:
【索迈:
展信佳,预祝你新年快乐,我父亲勒令我一月二号早上提前返回霍格沃茨,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你不要给我写信了,我收不到。
你的,
巴蒂·克劳奇】
与其说是信件,不如说是一张纸条,简短,没什么客套。索迈挑眉,心想老克劳奇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严父,仿佛让孩子多在家里待几天就是害他一样。
假期一直放到一月六号,何必计较这四天呢。
索迈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跟着一起回霍格沃茨的念头,毕竟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可不会提前发车,小巴蒂显然要通过他们‘巫师的出行方式’回到霍格沃茨,对他这个麻瓜出身的巫师来说不现实,还是跟着大部队吧。
于是他也简单地撕下一张信纸,作了同样简短的回复:
【巴蒂:
一路顺风,新年快乐。
顺带一提,活点地图被我放到了书桌左边的抽屉,如果你想要找点乐子的话,请自便。
您忠实的,
索迈·霍华德】
他在信件末尾画了个笑脸,随后装好信封盖上火漆印便交给了闪闪,她向索迈弯腰致敬,索迈笑着和她摆了摆手,只见一瞬间闪闪便突兀地消失在了索迈的房间,除了小巴蒂寄来的这封信,房间里没有一丁点家养小精灵留下的痕迹。
索迈叹了口气,抑制自己去脑补小巴蒂一个人在拉文克劳休息室有多可怜,虽然他已经在短短几秒便构思好了画面——可怜的小男孩,落寞的眼神,孤独地坐在壁炉前,身旁放着一本怎样也学不进去的《初学变形指南》。
老克劳奇或许是个老练的政客,高超的巫师,但绝对不是一个成功的父亲。
但小巴蒂的家庭教育显然轮不到他发言,他只能从心里祈祷小巴蒂这几天能快乐一点。
……不能做出什么实际行动有点愧疚,但也没办法。
索迈下楼,霍华德伯爵此时还在书房,而索迈的母亲索菲亚此时倒是已经就位坐在餐桌旁,索迈看着宁芙等仆从忙里忙外,和母亲自然地聊起了一些他认为对方会感兴趣的话题。
“听起来那位麦格教授确实是好老师。”索菲亚把空茶杯摆到桌旁,宁芙颇有眼力见地又倒满一杯红茶,“我当时在我就读的那所女校……噢,那里的老师也都是这样严厉而且博学。”
索迈聚精会神地听着,索菲亚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上学其实很幸福,但也并不是一切都称心如意,我记得学校有一段时间闹了鼠灾,时不时就能看到在走廊躺着的死老鼠,当然,是因为活老鼠都跑了——”
又扯到了老鼠话题,索迈身躯一震,还好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索菲亚并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差点被老鼠害得摔断腿。
“当时所有人都很担心,因为老鼠不止会偷吃粮食,更重要的是还会带来病毒、细菌和…各种让人不愉快的东西。不过好在它们畏惧光亮,平日都活在下水道,管理员们就在每处管道和下水口旁边放上老鼠药,慢慢地也就灭绝了。”
索菲亚看向此时刚推开书房大门,正款款走来的霍华德伯爵,她热情地笑着,示意宁芙再去拿个杯子。
“瞧瞧我,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日子大聊特聊下水道脏兮兮的老鼠呢?今天可是1973年的最后一天啊!”
霍华德伯爵也坐了下来,宁芙同样为他倒了一杯红茶,在他身后的托马斯尽职尽责地站着,冷峻的神情让索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夫妇又开始聊了起来,索迈扭头看向窗外已经渐渐落下来的太阳,厨房似乎已经在散发着阵阵的肉香。
时间稍纵即逝,尤其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
好吧,假期总有结束的时候。现在是一月六日,此时的索迈坐在霍格沃茨特快的某节车厢里等着发车。
托马斯已经被他赶走了,索迈心里再次复盘有没有忘记什么东西。
嗯……信件都收起来放好了,那只名叫夏尔克的猫头鹰也被闪闪带回去了,换洗的衣物都整齐放在行李箱,课本都没拿回家,似乎没什么忘记的……
他心下稍安,却突然听‘喳啦——’一声,车厢门被拉开。
索迈转头看去,是萨曼莎·戴尔,一名和索迈同级,但没什么交流的女生。她扎着一个丸子头,确认索迈没有其他人留座后进来放置行李,坐到了索迈对面。
“假期怎么样?”索迈没话找话道,毕竟大家都是同级生,彼此沉默的话怪尴尬的,因此他才挑了这么一个安全的话题。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和萨曼莎·戴尔对话,上一次和这姑娘有关的事好像还是飞行课两人碰巧站在一块儿,当时的萨曼莎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索迈心里好奇,但不一会儿被飞天扫帚背刺,随后便忘了这茬了。
“凑活吧,你呢?”萨曼莎从善如流地回复:“克劳奇呢?你们不总是在一起吗?”
嗯……好吧,虽然想反驳,但自从他和小巴蒂成为朋友之后,大部分时间确实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他提前返校了。”索迈笑着解释,萨曼莎点点头,似乎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却又被车厢门拉开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