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
“我一直在听。”
“我想这把扫帚虽然有点破旧和磨损,但载一个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谢谢,我只是不信任它。”索迈不敢抬头,抻了抻脖子,方便和比利乌斯对视,“相当不信任。”
“没问题,也许这把扫帚确实有问题,你可以试试换一把。”比利乌斯指了指扫帚柄的一处,说:“你看那里,都开始掉木屑了。木头也会生锈吗?”
木头当然不会生锈,比利乌斯又和他们聊了两句,随后就又骑着扫帚到处乱飞找人聊天了,霍琦夫人似乎并不反感他这样做,反倒是对索迈颇有微词。
“这位同学,”霍琦夫人走了过来,“你可以试着更大胆一点——你看那个男生,他一开始同样不敢尝试,但现在已经可以正常飞行了。”
索迈循着她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不是别人,正是奎里纳斯·奇洛。他非常小心地驱动着扫帚,索迈猜他一定没被自己的扫帚痛击,不然以他那小心翼翼的性子恐怕只敢拿扫帚当接力棒。
小巴蒂不愿看到索迈受到指责,于是他稳稳落地,站在霍琦夫人的身旁给他指了指索迈扫帚的瑕疵。
“抱歉,教授,但他的扫帚受到了破坏,即使是在霍格沃茨工作这么多年的扫帚中,他身下的那一把也是这里面最残破的。”
霍琦夫人被人反驳有点生气,她眯着眼看小巴蒂,又去看索迈。
“那你下来吧——”她的声音带着不高兴,“让我仔细检查一下这把扫帚能不能安全飞到五米。”
……
索迈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小巴蒂为他出头他当然很感动,但对飞行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委屈一下自己,周围同学们已经有人开始注意这边了,朱诺似乎骑着扫帚靠近了……
好吧,最主要的还是感动。多好一孩子啊,为朋友仗义执言,爽快出头。他索迈就不信小巴蒂·克劳奇这辈子还能发展成丧尽天良的弑父食死徒。
只要和朋友在一起,被霍琦夫人训一顿也不怕了,索迈也跳下了自己的扫帚,他举着它给霍琦夫人过目,尤为着重地强调了掉木屑的那一部分。
“请您看这里,”他指着那块地方,“这里的破损很不自然,坑坑洼洼的,不像是把扫帚,倒像是给小孩儿和小狗准备的磨牙棒一样不平整。”
嘿,这个比喻还真挺恰当,就连霍琦夫人的神色都凝重了。
索迈翻过来才发现比他一开始以为的还要严重,这把扫帚都有点破相了,不少地方都被刮下一片露出内部的木材颜色,而木屑就好像被随意地洒在扫帚上一样,帚穗上挂着不少上面咬下来的木屑,如果甩一甩估计都能下一场木屑雨了。
小巴蒂却好像灵光乍现,好像索迈情急之下的比喻突然给了他什么提示一样,他一把抽出自己的魔杖,对准索迈手里的扫帚。
“原形立现。”(Revelio.)
出乎场上所有人的意料,索迈手里的这把扫帚突然开始冒起了一块儿一块儿的黑斑,看起来无比凌乱,好像是斑点风格的花纹——不,其实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它一直存在,只不过之前与扫帚的颜色相仿,哪怕凑近也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土色的块儿状印记。但现在利用弗立维教授给他们额外辅导的现形咒,两种颜色的对立更加明显,几乎要把这些斑点印记染成最为显眼的黑色了。
索迈和小巴蒂凑近了看,发现了更为奇妙的一件事——这些斑点并不是标准的圆形,椭圆形或不规则的图形,而是像一串串小型动物的脚印……
连木头也会啃食的小型有牙齿的动物……答案呼之欲出。
霍琦夫人的表情也愈发凝重,她绷着脸,掏出魔杖在扫帚上轻轻一点。
那把扫帚突然诡异地升入空中,做出一长串不规则的,怪异的,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左右旋转与前后进退的高难度动作,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耍了个花枪,最后又被那只手随便一扔,掉到了地上,松动的地方又掉下一点儿木屑。
“好吧,你是对的,这把扫帚确实出现了预期之外的故障,拉文克劳加五分。”霍琦夫人朝着小巴蒂说,随后又转头看向了索迈:“而你不骑着它飞入空中是正确的决定,拉文克劳加十分。”
“现在——下课!所有人把扫帚按你们来之前的样子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