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床前,浓重压迫感飞扑而下,化为囚笼将纪淮舟困在其中。
纪淮舟下意识紧紧攥住衣袍,发白日光落在他手上,白皙肌肤被映得几近透明,手背上浮着因用力而突起的青筋。
屋内一片沉寂。
纪淮舟攥住衣袍的手紧了紧,缓缓松开,仰起煞白的脸,央求身前男人:“如今不过未时,不宜白日宣淫,等到晚上可好?”
霍少闻乌眸中翻涌着纪淮舟看不懂的情绪,他俯下身子,缓缓贴近纪淮舟,温热的气息漫延至纪淮舟颈侧。
“夜间什么都看不见,多无趣。在这朗朗白日之中合欢,才别有一番滋味。”
纪淮舟身子微颤,侧首躲开霍少闻。这一偏头,目光恰好落在霍少闻手中之物上,纪淮舟脸色愈发苍白。他下意识曲起双腿后腿,往床帐里面躲,身体姿态是显而易见的抗拒。
霍少闻将纪淮舟的胆怯与惧怕尽收眼底,心中不快稍稍散了些。
他抬掌托起纪淮舟的脸,轻笑:“怕了?”
纪淮舟犹豫了一下,在霍少闻掌中轻轻点头,浅色瞳仁中盈满无助与惶然,温软的声音中俱是不安:“阿闻……行远哥哥,我知错了,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些东西。”
行远哥哥……
霍少闻眼眸微眯,纪淮舟前世偶尔也会称呼他的字,但这样唤他还是头一次。
霍少闻手指微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压了压纪淮舟脸侧软肉,那处很快浮起一道红痕。他勾起唇角,带着几分恶劣笑意,判处纪淮舟死刑:“不能。”
没有多余的话,他冷冷吐出一个字:“脱。”
话音落地,纪淮舟却抬手紧紧捂住胸前衣襟,摇头:“不,不行。”
“不愿意?很好。”霍少闻咬牙低笑出声,他松开手站起身,恢复淡淡的神情,高高在上俯视着纪淮舟,“既然如此,那本候便走了,殿下可莫要后悔。”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那两样东西被扔在床榻间,在日光下闪着夺目辉光。
霍少闻一步步踏向屋门。
在他的手碰上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那人绝望的声音:“等等……我答应你!”
霍少闻扬唇,笑意未达眼底。他折返回床边,沉默地望着纪淮舟。
纪淮舟仰头看他,松开衣衫,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颈间指痕清晰可见,小声求饶:“轻一点,可以吗?”
霍少闻未置一言,抬手从木床两侧的钩子里卸下床帘,抱住纪淮舟滚入床内。
……
清脆的铃铛声断断续续响了好几个时辰,从日光昭昭到黄昏暮起,再到月上梢头。
“吱呀”一声,紧闭许久的木门终于开启。
霍少闻抱着纪淮舟走了出来。
一直守在院口的周照吉闻声迅速起身,拖着酸麻的腿迎上前。跑到霍少闻面前,借着月光看清他怀中之人的模样,周照吉失声惊叫:“殿下!”
怒火烧昏了周照吉的头脑,他再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冲上去就想从他怀中将人抢出来,怒声辱骂:“畜生!”
霍少闻侧身,轻松避开周照吉,语气平和:“看在你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若再敢从我这里抢人,休怪我不客气。”
周照吉听了这话更是愤怒,再次扑上前,试图夺回殿下,却听见一道微弱的声音。
“退下。”
周照吉鼻子一酸,看向勉力睁开眼的殿下。殿下挑起唇,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低哑的声音中皆是安抚之意:“不用担心,我没事。天色已晚,你回屋歇息去吧。”
周照吉眼泪汪汪,用力抿着唇,不让自己在殿下面前哭出声来。他转过身,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殿下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的痕迹,一步一回头地往自己房里走。
霍少闻嗤笑一声,抱着纪淮舟,径直往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