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稍微平静下来少许的心情突然爆发,不要把手机摔了,也不要把音响砸了!我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隔了半分钟的空白,我按捺住怒火说:“是吗?早上你把酒瓶砸到我脸上急着往门外跑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想我?”
话音刚落,我只听到几声皮带抽打在皮肤上的脆响,紧接着是压抑吃痛的呻吟。
“你先不要急啊。” 福岛挪开电话对旁边人埋怨着,“我要打个电话。”
“不要害羞,让你没用的男朋友听下你美妙的叫声,让他见识一下他错过了什么!”
“Alyx,上次在车里做太仓促了,没有满足就结束了。过来加入我们吧。。。。呵呵呵,我会把你吸到干。” 福岛发出神经质的笑。
是福岛喝醉了?嗑药了?在他妈的笑?我的嘴角在抽搐。都让我作呕。该死的!说你是被迫的,被绑架了,找个借口!什么都行!
“是吗?” 我苦笑,“你行吗?”
“你现在就来嘛,试一试就知道了。”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福岛的性瘾犯了,或没钱买烟酒了,冷冰冰地说:“你我都是成人了,有点节制吧。”
当我在医院里第一眼看到他,我单纯地以为他需要,渴求拯救。
可事实恰恰相反。
我离开医院时立下的坚定不移的信念在现实的鞭挞下不堪一击,是一栋被爆破的烂尾楼,即刻坍塌沦为齑粉。就是神也帮不了一个拒绝帮助的人,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觉的人。或许福岛内心深处希望他没有被救回来,身体虽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但是他的灵魂已无回天之力。
亲眼目睹我关心的人在陌生人面前松解衣服,厮混□□,自甘堕落,我依旧无法全盘接受事实。失望,无奈,抓狂,嫉妒以星火燎原之势蔓延开来。我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些疯狂的举动是福岛处理创伤的应激反应,提醒自己不要对他失去耐心。可这样的日子望不到头,我还要容忍多少福岛在外滥交的日夜?
他亲口说过,我的承诺与他无关。从头到尾我在自作多情地唱独角戏,福岛将一厢情愿的我当为嫖客,一个满足他烟瘾和酒瘾的摇钱树。因此也拜我所托,在他眼里我们之间依旧是交易关系。
某种比黑暗更浓稠的觉悟从外而内地渗入我,直至思维本身开始瓦解:他的真面目,是一个我拯救不了的人。
“你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吗?你是个只卖200,被玩剩下,屁股松到合不紧的破烂儿。” 我都觉得说得过分了,但说出去的话彻底收不回来了。
“这才对了,Alyx,大胆说出你心底想得发痒却不愿意承认的想法。这的确我的真面目,一个下贱的Whore,你能接受我吗?” 福岛的嗓音是真诚乞求的,与第一次在汽车旅馆被人开发时发出的乞求相似。我从来没有亲耳听他以如此口音与我说话,是我多虑吗?
我越来越读不懂他了。
电话另一端,身体碰撞声一直没有消停,反而更激烈了。我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轰隆”一声差点爆炸。
接受?开什么玩笑?
福岛颤抖的嗓音带着哭腔,按耐着呻吟,气喘吁吁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你能来一趟吗?我真的很想见你。。。。。我想念你背我上楼时,趴在你背上的舒适,想念我在你怀抱里的温暖。”
“你让我睡你仅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我管你现在在哪,在做什么?我受够当你的嫖客了!你好自为之!”
“请你向我母亲转告一下我爱她。”
在我可以挤出半个字前,电话另一端传来被挂断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