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来还是没有提前与Summer约好,Summer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度日的写照赤裸裸地展现在我眼前。她把家里收拾得很温馨,矮柜上摆放着一束淡紫色的蓝英花,被各种各样绿意盎然的草和小黄花围绕着,中间有一只印有Dorchester院徽以及写着“祝您康复”小卡片。我入座前,餐桌上摊开的信件和纸张只让我瞄了一眼便被Summer收走。厨房的垃圾桶里有两瓶密封完好的酒,甚至连专门用来装酒的纸袋子还在,仿佛刚从店里买回家来就直接被扔掉了。
Summer为我倒了一杯热腾腾的抹茶摆到我面前:“不好意思,屋里有点乱。“
“谢谢你,这不算什么,比我的房间整齐多了。”我呷了一口醇香的茶,有谁会觉得这么整齐的房子乱。
Summer坐在餐桌对面捧着一杯咖啡怔怔地嘟囔:“我不断回忆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思索着我忽略了哪些细节,哪些暗示他要离开的话,可Izumi一直是一个安静的孩子,什么都不说。”
”你有问过邻居吗?是否有邻居见过他?”
“其实不瞒你说,因为附近工厂的排放污染和噪音,这片居民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搬走了,周围几乎没有人住。我已经问过这条街区上所剩无几的居民,没有人见过他。”
我问道:“你最后一次见他到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几周前,他抱着花和礼物来疗养院看望我,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好像心情甚至很舒畅。。。。。。。你呢?”
看来Summer对福岛受伤一点不知情。
比我更了解Summer的父母亲明明一致认为有家暴倾向的Summer不照顾福岛,就连我,Chris与Matt也为此羞辱他。抱着花和礼物在疗养院看望Summer?心情很舒畅?我对福岛越来越不了解了。我追究的越深,疑问越多。那天福岛的脸惨不忍睹,仿佛袖子下也有伤。若说出来了,Summer的诸多问题是黑洞,最糟糕的情形便是Summer拉着我去警察局录口供。事情闹大了,母亲也就自然而然地知道我背着她偷来福岛家,我喜欢同性的秘密了,因此我坚决不能将实话全盘托出。
但是也许只有说实话,警方才能提高对福岛失踪的重视度。
“是飓风来临那天下午或傍晚,我记着我来找他,看上去没什么不同。我们趁着学期结束前一起写完了生物实验报告。。。。。。。然后。。。。。。”
“然后呢?” Summer期待着下句。
“然后我就回家了。” 我听到自己坚定的嗓音,一瞬间连我自己都骗过去了。
Summer神情凝重地问道:“他在学校里是什么样的?与同学相处得怎样?是否有人欺负他?”
“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仅仅是生物课的实验同伴。除了一起上生物课以外我不太与他照面。” 我支支吾吾地继续扯一个又一个谎,“我。。。。我不知道。”
一个寻找孩子的母亲有着超于常人的直觉。被Summer这样追问下去,我注定会露出破绽。找理由离开——这个想法骤然浮现在脑里。遇见对我不利或者让我卷入麻烦的事,我再次想要逃避。既然我不想让我曾经的劣迹和我对福岛的好感公之于世,我便没有充足的借口再回到Summer家。
“你认为Izumi会去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不好意思。”我试图转变谈话主题,福岛走前留下了一张字条,或许他还留下了其他的印记,另外我也对他的卧室充满好奇,“我是否可以看一下他的房间,寻找有关他会到哪里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