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歇下意识回问道,问出来这两个字后才陷入一阵沉默,他转了个身,面向程觉。
程觉这才查觉到,现今这幅场景好似问什么都不大合适,不论疑问是什么,总耐不住自己躺在林歇床上心猿意马,尤其是林歇只着里衣躺在他的身边,他只要略微伸伸手,便能搂到那人窄细劲韧的腰身,有暗香传来。
但这些疑惑与猜测紧景地塞在他的脑子里太久了,也或许没有多久,只是一样让他辗转反侧,时不时的浮出来,扰乱他的精神。
倒也是这些疑虑的作用,止住了自己那心猿意马的心思无边扩散的趋向,使自己的心还能隐藏得住,隐隐约约在被林歇发现的边缘徘徊着。
“你是想起来什么东西了?”程觉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也是打了林歇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下意识地便回问,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试探着问道。
“那倒没有。”程觉笑的笑,向着床沿微挪了两步,躲开了林歇的视线,回答道,“只是在这里待了快半年,也有一些记忆浮起,有些猜测罢了。”
“原是这样。”林歇翻回去,一只胳膊枕在脑后,银白色的发丝散的更散,有几缕散在胳膊,像是玉上撒了一束银丝,另一只手伸在眼前,对着头顶的木板,五指张开,有几缕被勾上去的银丝,从指缝中滑落下来,“行吧,确实如此,至于是谁,就先不与你说了。”
他转头,看向程觉,眼睛亮起,程觉能感到,说到这里时,他声音中含了些淡淡的欣然:“我想,或许你也有些猜测,不过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醒来了,到时候,你该知道的自然都会知道。”
不知为何,听到林歇这样说,程觉蓦地生出一股恍然之感,莫名的,那种感觉像极了从一场长梦中醒来,恍然中又有一种清醒与欣然。
“师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程觉自那股恍然之感中挣脱出,忽然问道。
“自然,一时半会和你解释不清,也不知从何说起。”林歇淡然道,“最重要的是,不能和你说。不过,放心。我不会害你。”
“废话,师尊怎么可能会害我呢?”程觉下意识回答,就差举起双手,保证道,“哪个贼人才会这么想,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这般认为。”
“就是,就是。”一同躺在床上,那两只昏昏欲睡的小团子月朦朦胧胧睁开眼睛,附和道点头道,“哈呼,傻子才会不信歇歇。”
它们嘟囔了几句,又睡着了。
惹得躺在床上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不过一个笑的肆意,一个只忍着弯了弯唇角。
“我知道,我是在说给自己听。”林歇笑着道,拍了拍程觉,在被子里滚了滚,接着道,“行了,睡吧,时候不早了。”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只有程觉一个人睁眼盯着房顶木板的花纹,一首附上腰侧,林歇刚刚拍过的地方,忽地涌上一阵燥热。
程觉叹口气,不由得暗暗唾骂自己,心境太过浮躁,他默默念了一段清心咒,翻身,看着林歇熟睡的侧脸,他像有些着迷似的,不由得伸出了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庞。
林歇容色盛极,乃是天下皆知的道理,灵网上都不知传了几个,胆大包天的人偷拍的昔影。
也不由得让人感叹一句,当今修真界的确太平,才会让这么多人注重于容色与八卦,心思转了一圈又一圈。
自然,倘若林歇当真站在他们面前,那些嘴上胆大包天的弟子是定不敢光明正大的盯着看的。无他,气势过盛,能先压得人动弹不得,使得那些人将窥探美色的心思抛之脑后,只想赶快溜走。
自侧面看,他五官精致,下颚线似一笔勾了,毫不拖泥带水,冷峻一条,面上无甚色彩,却无端显得浓艳,摄人心扉。视线放在车上,林歇唇抿着,唇色亦淡极了,似水一般,倒是现在有几分水润,让整张脸稍稍减了几分冷厉,添了一分温和。
程觉细细的看着,时间从眼角划过唇边。
仔细看来,倒确有几分不同,只是很难发觉,怕不是不盯着这幅面容紧紧盯上个几个时辰,都看不出这几分不同,比他和叶江雪之间要相似多了。
程觉的指尖滑落下来,又重新摸上自己的脸。
说起来,《映江雪》里也说过,林歇的容色与叶江雪不分轩轾。他到是没感到自己帅在哪里,有时候照镜子,觉得这副面孔竟有几分违合,倒是从小到大遇到的人,都说这张脸称得上完美。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想,不知道师尊满不满意这幅面容。若能吸引到歇歇,到算得他有几分作用。他怎么就长着这样副面孔呢?
程觉盯着程觉的侧脸良久,终于陷入了沉眠。
时刻一帧一帧走过,天边流云黑白流转,渐有霞光璀璨,雪一簇一簇的从空中飘落下来,杨柳絮一般。
程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时刻倒是与平常相差无几,映月宗天刚蒙蒙亮之时,换到琉璃宗,阳光已经撒落每个地方。
程觉自床上坐起来,目光尚有些未醒的茫然,环顾一周,不见林歇的身影。
许是寻琉梦仙尊商讨事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