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对于此程觉确确实实感到了些许的疑惑,其他的不说。只说林歇他灌输灵力入剑而使出的那剑光甚可冲天的几剑,很明显并非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这几剑造成了面前如此之大范围的冰冻,寒冰之上还蔓延着无数根根尖锐的冰凌。这所需的灵力,甚至可以说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
更何况,这样的剑招林歇使出的还不止一次,只怕所用出的灵力许是只比华光城中最后那一次与被秽污侵蚀的四方神缠斗少了一点点,而上次林歇如此疯狂使出灵力,用出那蜿蜒盘旋冰龙的大招,结果是灵力枯竭,引发旧伤,重伤濒死。幸而那时自己,寒师叔,以及那几个师兄弟们也都在华光城内。而当时丽自己又忽然间心慌,下意识地飞速跑向了四方水庙附近,才见到林歇昏死在地上。
程觉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时候看到的莫名显得脆弱而虚幻的林歇的模样,每每想起,都感到一阵心惊。若不是及时赶到,亲眼看到了林歇灵力枯竭而引发的旧伤复发,所产生的后果。
怕是要么这次林歇命大,养了几年表面恢复正常,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林歇会依旧把自己当成没事人一样,不会过度重视自己身体的暗伤,也会瞒着自己和杜师伯,姚师弟他们。
如果没有姚师叔的嘱咐和药汤的调养,可以肯定林歇的暗伤一直不会有好转,甚至按照他的性格和所做出的事情来看,还会越来越严重,直到有一天集中爆发出来,无药可医。
要么在那次没有及时发现那些被引发的暗伤,治疗迟了,这暗伤一直无法恢复,也不用谈以后了,直接达到了药石无医的后果。
正是因由这些可能的严重后果,看着是林歇不让他过分的用出灵力,直至灵力枯竭对程觉来说当真的是一件再重要的事情不过了。
无论如何,程觉是一点也不想再一次看见林歇满身是伤。鲜血从割裂的皮肤中渗出,淌了一地,昏死着伏卧在地面的景象了。
所以哪怕可能会惹得师尊厌烦,程觉也一直坚持着紧紧盯着自己那非常不看重自身的师尊,有没有遵循姚山行的医嘱。
平时有没有乖乖吃掉那些姚山行嘱咐的一定要按时服用的丹药和汤药,并且对因为姚山行闲的没事干,把丹药和汤药的味道炼制的尤其奇特,而千方百计的想法逃过喝药的不好行径表现出坚定的唾弃。
虽然众所周知,姚山行炼制的丹药和汤药十层有六七成都十分难喝,并且若是不巧招惹到他的话,这种十分难喝,还可以在乘上十倍。
而不巧的是,林歇这样一个不知是真清冷,还是假清冷,总之非常耿直无疑的仙尊,在某个不经意之间,惹毛姚山行还真不是一件十分罕见的事。
与杜还春那种故意没事找事的贱兮兮不同,林歇大部分都是姚山行发了火,才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他了。面对贱兮兮惹他生气的杜还春,姚山行自然会绕着半个映月宗追着杜还春打,但是换成面对无意之间惹到自己的林歇,追着打那是不可能的。罪不自此,而且打也打不过。
当然重点是罪不至此,而不是打也打不过。
那就只能在分给林歇的丹药上下功夫。苦还不够,林师兄从来不怕苦,那就再加上酸,涩,甜,咸,辣,混合起来,保证给人以飞升一般的感受。
虽说之后在三好徒弟程觉的严肃抗议以及威胁之下,姚山行心不甘、情不愿把笑呵呵把丹药换成了正常的苦味,但林歇自我感觉良好,旧伤也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并不那么重要。倘若没有程觉在一旁无时无刻、虎视眈眈地盯着的话,只怕林歇只会喝一顿、忘一顿。
万幸的是,虽然师尊偶尔会因为被看的太紧不自在,或者被徒弟说了好几次感到没面子而生闷气。面对程觉却没有什么厌烦的感觉,甚至有时候,程觉莫名其妙的感到林歇反到有一些乐在其中的模样,不知是不是错觉。
这样想来,程睡那黑团子说的或许也没有什么错,师尊对他的的确是太放纵,太宽容了些,宠溺这个词说起来莫名的羞涩呢,(???????)
自己能胆大包天的做出徒弟管着师尊这种事情,又何尝不是一种特殊的恃宠而骄呢?
程觉收回瞥向林歇的目光,只用着余光注视着林歇,注意着他此时的状态,以防林歇真的杀疯了,把姚山行的嘱咐抛之脑后。
好在虽然林歇使用出的灵力是很多,但是并没有显现出灵力枯竭的模样。
不过如果师尊那样出的灵力有这么多的话,那不能过分使用灵力这条嘱咐,岂不是有与没有一样?
这样倒也好,有更多灵力傍身,不会造成邻里枯竭的后果的话,对师尊而言,倒也更安全。
他这样想着,手中的刀不停,死镰一刀斩向眼前伸着爪子怪物模样的魇。
魇咆哮凄呜着化为黑雾,与四周笼罩的黑雾化在一起,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有一缕极其淡,极其薄的魇化作的雾气缠绕着四连的刀神,被吸进刀锋隐藏的纹路中。
两片薄而锋利的刀亮着雪亮或漆黑的刀身,在空中飞舞着,收割着一个又一个魇。
忽然间,程觉一个下腰,躲过一只飞来的魇,手中刀向上一挑,精准的刺入它的胸膛。
刀锋刺入袭击而来的那只魇的胸膛的瞬间,程觉感到好似有一束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他身上,他回头一看,却见到林歇正收回目光。
师尊看我做什么?陈珏下意识想要挠挠头,手中的刀阻挡了他,他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疑惑,以及隐隐约约附上的欣喜,继续对着面前那乌泱泱的魇海,挥起双刀,斩杀,斩杀。
不经意间,程觉控制着自己挥刀的动作,让动作更加凌厉,也更具有美感,他脚尖一点,腾飞到空中旋转,带起来的刀一刀刀斩向围过来的魇群中,一层又一层黑雾腾空而起,融入到周围布满黑雾的环境中,黑色的衣摆也飘摇起来。
惹得林歇又向他那里瞟过来好几眼。
“我不行了。姚师弟,补灵丹,补灵丹,快,快,快!”杜还春短暂地放下弓,抬手拭了拭头上的汗珠,喘着气,说道:“不要苦的,酸的,涩的,咸的,给我没味道的,或者甜的。”
“给你就不错了,还要求那么多。”姚山行白了他一眼,嘴上这样说着,手上扔给他一瓶白玉瓶装着的丹药。
杜还春颤颤巍巍的扔到嘴里,还是害怕又吃到酸味,涩味,苦味,辣味,咸味,更恐怖的是百味混合。
“诶,没味道。”杜还春眼睛亮了亮,口中仿佛还残留着的千奇百怪的味道也淡了许多,他笑了笑,叹道,“谢了,果然还是我的好师弟!”
杜还春吞了两三颗补灵丹,稍微休息了会儿,又起身拉开他那把巨大的弓,一道浑身通透着金光的箭矢,又自弓弦上出发,飞到被黑雾笼罩的魇之中,他长叹了口气,捂住脸。缓缓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两刻钟是如此的漫长——”
“容师弟我提醒你一声,师兄,你的补灵丹吃的已经够多了,我刚刚扔给你的那一瓶,是你能服用的极限!”姚山行掂了掂他手中小巧的药鼎,手一挥,药鼎飞出,砸在不知道从哪里突破出来,窜出的魇的头上。那魇整个身体剧烈的抖了两下,化成了黑雾。
“天呐!”杜还春射出一支箭,闻此长叹一声,“我会坚持不住的。补灵丹,不可以离开我。”
“小命可以离开你,是吧?”姚山行翻个大大的白眼,挥了挥衣袖,一拳打到杜还春的头上,“放心,师兄说的两刻钟,快要到了。”
“啊,那还好,还好。”杜还春长长舒了口气,“说起来林师弟和寒师弟,灵力是不要钱的吗?怎么到现在还如此的充足?”
“还在殿内的时候,以防万一,我就已经把补灵丹分给林师兄和寒师兄了。”姚山行说着,他仰了一下头,抚了抚下巴,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下,又补充到,“不过寒师兄的补灵丹,大概都进了程师侄的肚子吧。”
“倒是,林师兄到底有没有听我的嘱咐?”姚山行气冲冲的说道,“我分明嘱咐过没事儿不要用灵力,他非要下去缠斗就算了,灵力还跟之前像不要钱似的用!”
他摸了摸下巴,气忽然间又消了一些,语气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不过,师兄用了这么多,按理说早该倒下去了啊,怎么到现在还跟没事儿一样,好像还能用出来很多?奇哉怪哉。”
“知道林师弟身上有很多暗伤,不能多用灵力?你拦得还那么敷衍。”杜还春说道,隐隐有些忧心,“你刚刚自言自语什么呢?还有之前在店里怎么没给我补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