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觉想着，默默敛下眼中的神色。

“或许，师兄你应该学习一下语言的技艺。”林歇轻飘飘的瞥了杜还春一眼，淡淡道。

杜海春被这如同万钧的眼神盯的缩了缩脖子，“我应当不需吧。”

“你要是不需要，就不会有师弟妹们绕着各峰，追着你，打遍映月宗了。”寒铁衣紧紧盯着杜还春，如星的眸子中泛着寒意。

“那个，师叔，师伯，外边的天黑了。”程觉握了握林歇的手，寒铁衣说着的时候，林歇正紧紧盯着窗外的天空。

窗外的天空原本是深蓝色，像是一抹清浅的蓝，融入了漆黑的夜中。不知是什么时候，却已变成了浓墨的黑，天空中，仿佛有似云似雾又什么也不像的东西在翻滚着。倾泻下浓稠的黑色汁液。

这整个幻象仿佛有一瞬间印在了程觉的眼底，像是铺写在一张纸上，放大，缩远。

不远处，漆黑的水仍在奔腾呼啸着流去。木的桥梁上，红彤彤的灯笼自然而然地褪成了青黑色。原本热闹的的人群一顺间寂静下来。

他们发丝疯狂蔓延，肤色似在褪色，渐渐变成死白，那些各色各样的眼睛慢慢地都渗出紫色的光芒。

他们定在那里，一半维持着人形、妖形、魔形，另一半仿佛只是披了层壳子，有不知明的黑色东西在体内涌动着，蠢蠢欲动的想要钻出来。

仿佛是一瞬间，又仿若过了很久，画面渐渐的缩放。

这古怪的人群一下一下的转过了头，眼睛弥漫成紫色，泛着诡异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着宫殿，他们的所在之处。

一瞬间，暂停着他们的诡异力量好似消失了。这些似鬼非鬼的魇散着眼中的诡异光芒，骚动起来，前仆后继的乌泱泱向着宫殿赶来，像一片巨大的黑紫色的云。

程觉心中不由得一惊，这诡异而震撼的画面迅速的从他眼中消失，余留下来的，只有眼中的一阵刺痛。

他不由得踉跄了一下，扶住林歇伸出来的手，耳边传来林歇有些阴沉的声音。

“怎么了？”

他摆了摆手，捂着仍旧阵阵刺痛的眼睛缓了一下，道：“师尊，我看到了非常多的魇正在向着我们这里赶来。”

“不要看。”林歇轻声说道，伸出一只手轻轻覆出了程觉那只刺痛的眼睛，他只感到一阵暖流自林歇的手中传来，采到他的眼睛中，刺痛慢慢消失。

林歇见他的眼睛好了不少，便想要收回手，还没等他收回去，程觉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抓住了林歇将要收回的手。

“……”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移开目光，程觉手忙脚乱地松开了自己抓着林歇的手，面上微微发红，他偷偷瞥了一眼林歇。

“是魇没错。我感受到了。”林歇正一本正经的对着杜还春、寒铁衣、姚山行说着，耳尖仍能看到微微泛了些红意，“不过是这个幻象中的，不是真的。”

他望了一眼窗外，收回目光，淡淡道：“衪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不过有一点。”林歇泛着冷意的目光看了拔剑直接就要冲出去杀倒一片的寒铁衣，道，“若是在这里死了，死倒是不会死，重伤躺个十几年是肯定的。倘若在这里受伤，伤也会带出去。所以，还是小心行事。”

寒铁衣握紧剑，面色严肃，“知道了，师兄。”

他们推开了门，门外原本红色摇晃的烛火早在前半刻也变成了青白色，人就随风渐渐有空，那喜庆的意味瞬间变成了诡异的意味。

不远处，仿佛有一大片紫黑色的云飘过来。很快便显现出了乌压压的人影。

杜还春面上有些挂不住笑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景象，转过头向林歇道：“这个，魇的数量是不是有些太多了！我们这几个人能打得过？”

“虚假幻象，没有真正的魇厉害，放心，不会死的。”林歇拔出了挽着头发的玉簪，一头银丝倾落下来，泛着月光的色泽。

玉簪在他手中放大，化作了霜萼剑。

“打肯定打不过。但又不是打得过才能出去。”